柯克见状提高了警惕,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但凡敌人拿出点绿色的东西,总没有好事发生,比如邪能;虽然斯内普教授弄出的绿意没有让自己感觉心悸,但还是小心为好。
斯内普教授杖尖缓缓抬起,很犹豫,很纠结,仿佛手上的魔咒,将赌上他后一半的人生。
柯克自然能够看出来斯内普教授内心巨大的挣扎。
说实话,当柯克刚刚出手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后悔了,将学校的教授逼到这种程度,在学生面前大打出手,怎么想都是一件极为荒唐的事情。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完全是自己脑子发热的结果,自己和斯内普教授动起手来,真的是为了维护学生?柯克这样问自己。
是,也不是!
事情的起因自然是斯内普教授,对在他课上受伤的学生不管不顾,但仔细想想,在全班学生都在熬制魔药的关头,他真的能够抽出身来亲自送学生就医吗?
邓布利多校长将魔药课教室和校医院绑定在一起,是不是也有这方面考虑?
这么容易想明白的事情,自己在来的路上,为什么没去想?还是说故意不去想?
一个恐怖的念头爬上心头:什么关心学生都是借口!自己就是为了打架,为了宣泄暴力!自己一直自诩为圣光的使徒,都是自欺欺人而已!
想到这儿,柯克仿佛被抽空了力气,法杖垂下,眼神也变得有些涣散;扭头环视,发现小巫师们全部都是一脸惊愕,连自己桌上已经开始冒黑烟的坩埚都没有注意,整个教室可谓是一片狼藉。
柯克心中自责更甚,抬了抬没有握着法杖的手,挥出一阵金色的微光,微光拂过,吹灭了坩埚下面的火光,也吹散了满屋的烟尘。
“你们...继续上课吧...”
柯克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出了教室,柯克行尸走肉般下了塔楼,来到礼堂大厅,跪坐在纳鲁的雕像前。
“一开始,你就该阻止我的。”柯克似乎是在对什么人说话,又似乎是在自说自话。
见无人回应,柯克继续说:“我口口声声说学生们的心理有了创伤,其实...我才是心理有问题的那个。”
依旧无人应答...“我想回去了,我待在这儿,迟早会惹出麻烦。”
“所以,你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不去解决?”邓布利多的声音从柯克背后传来。
柯克苦笑:“这不一样,邓布利多校长,像我这样的人,就应该被送上战场,而不是去面对一群孩子,我的一言一行终将会影响他们、伤害他们;你不也是因为这一点,而一直有在监视我吗?”
“但你回不去,不是吗?”邓布利多走到柯克身边,同样抬起头看向纳鲁的雕像:“所以,问题还是需要解决。”
柯克闻言,攥起右拳,砸向地面:“所以,你刚刚就应该阻止我,而不是放任我闯进教室里找麻烦!”
大理石地板上出现几丝裂纹,一声闷响在空荡的礼堂回响。
邓布利多转过头,透过半月形的眼镜看了看柯克,然后笑道:“西弗勒斯是需要改变一些了,所以,你做的不错,柯克院长。”
柯克差点被邓布利多的话气笑了:“你知不知道纵容一个喜欢暴力的人,是什么后果?!”
柯克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直勾勾盯着邓布利多,身上长袍无风自起,俨然一幅要大打出手的样子。
面对柯克的威胁,邓布利多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依旧带着微笑看着柯克,眉宇间竟有几份慈祥:“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并不是喜欢暴力,只是单纯地习惯了暴力呢?”
“什么...意思?”邓布利多一句话,瞬间让柯克破了防,原本的虚张声势不再,又再次迷茫起来。
“我虽然不知道你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但我猜战争一定是主旋律。”邓布利多语气温和,仿佛将柯克当成了他的学生:“经历过战争的人,是很难融入平静生活的,这一点我很清楚;十年前,伏地魔倒台之后,有很多人都无法适应突然和平的生活,他们开始变得焦躁、易怒、反复无常,就像你一样。”
柯克听懂了邓布利多的意思,他说的是战争后遗症,是战争对人心理的摧残;柯克从来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过,他宁可承认自己内心的暴力与阴暗,也不远承认自己内心的脆弱。
但被邓布利多当面揭穿后,柯克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
“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柯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