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少言面上表情一顿,而后轻轻叹气:“他迟早会回北周的,我们在北周的探子已经传回消息,他们那边儿的夺嫡已经落下帷幕,三皇子乔瑜即将被立为储君,待他地位稳固,总会接乔琢回去。”
说着,她故作轻松道:“到时候也没人这般缠着我了,也是好事儿。”
程楚却道:“县主,属下僭越——我瞧着那位七皇子着实是赤子之心,县主对他也不像是全然无意,您……”
商少言这会儿心情不错,也愿意和算是家臣的程楚多说几句自己的感情状况:“我离开盛京那天,他追到城门来送别,我那会儿同他说,给我三年时间,三年之后若一切尘埃落定,我便同他在一起。可是咱们要做的事,那无异于将脑袋别在腰带上,是玩儿命的事儿,我怎能耽误他?说是三年之约,不过是为了哄哄他。”
顿了顿,她有些遗憾地笑了笑:“他是北周皇子,我是南陈县主。北周对南陈虎视眈眈,这立场天然就是对立的。若我有幸能龙游九天,那一统南北必然在计划之中,届时他又该如何自处?”
程楚问:“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么?”
商少言站起身,转向窗外,背对着程楚,阳光从她的面颊上抚过,程楚抬头,便见少女纤弱的背影透露出无端的孤寂。
而后,他听见这位野心勃勃的女郎笑叹:“自古帝王多自称孤或是寡人,你当为何?”
想要坐上那个位置、想要登上九五至尊之位,要舍弃的,岂止这儿女私情?
程楚默然不语。
……
南陈,盛京。
最近京中无人不知,钱老板的香铺推出了一款花香皂,能够在身上留下香气;那花香皂的模样也好看,半透明的烟粉色,里头有一整朵的重瓣玫瑰,或者芍药、牡丹的花瓣,还有一种半透明的玉白色花香皂,里头是松枝、竹叶或者茶叶。
那烟粉色的花香皂留下的香气馥郁,适合女郎;玉白色的花香皂香气淡雅冷冽,适合郎君。这两种花香皂甫一上市,便得了盛京中所有权贵的喜爱。
钱老板听了商云岚的话,每块花香皂定价高昂,五两银子一块,且每天只有四块供应,先到先得,若是后来的人想要,也不是不行,只要在香铺里买够五十两银子的东西,就能买到一块。
一时之间,盛京权贵均以自己能有一块花香皂为荣。
自然是有人嫉妒、不满的,但一打听,发现钱老板身后站着的是镇国公府,那点儿小心思便烟消云散了。
钱老板只能拿三成利润,但这已经是一笔极其可观的数目,光是这三成利润,依然有上万两之多,商云岚拿到手的,恐怕有好几万两。
这日,钱老板乐呵呵地来找了商云岚:“公爷,草民按照您说的,做了那什么香水、香氛,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卖呢?”
商云岚正在同自己对弈,他缓缓落下一枚白子,不徐不疾地说:“急什么?等他们对花香皂的迷恋过去了,咱们就推出香氛。香氛留香更久,且香气更加浓郁,且不单卖,咱们做成礼盒,一个礼盒两块花香皂,一瓶香氛。用雕刻精美的木盒装上,点缀以浅白的丝带,在里头另放上一些真花的花瓣。售价……图个吉利,就定为六十六两银子一盒。当然,每月限量十个。”
钱老板:“……”
该说不说,这镇国公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