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杨廷和等人都羡慕的不得了,恨不得立马上去看看风景。这一盏茶功夫,大火球都飞了十几丈高了,这么高的地方,几乎能纵览整个京城了。
徐老头站在热气球里也不老实,拿着个铁皮桶朝下边叫嚷,“啊,看到琉璃厂了,咦,那里是北海,哈哈,看得真远,都能看到大兴县的灯光。哟,大兴县放烟花了。”
“......”
本来大家就挺羡慕的,徐老头还在上边现场播报,搞得一帮子老头心里跟猫爪子挠一样。
唯有张懋,眼观鼻鼻观心,别人羡慕,他一点都不羡慕,等回去后,让皮猴子弄个更好更稳当的,以后没事儿就飞起来欣赏下京城风景。
这会儿,别说谢迁和刘健了,就连刘大夏也不好再说什么奇淫技巧了,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这玩意绝对有大用处。
偏偏,有人不给面子,刘大夏正看得入神,想着什么时候也进去体验一把呢,旁边就响起了一个突兀的声音,“刘尚书,你瞧,这就是你说的奇淫技巧......”
刘大夏扭头一看,整个人就不好了。苏立言,怎么又是你啊,你是诚心跟老夫过不去的,是不是?
苏公子留下这句话,转头就跑,站在张懋旁边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好像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一般。嘿,就是故意的,就问你刺不刺激,有本事骂我啊,看我家老祖宗不抽你。
无赖啊,这个苏立言,真的是不能以常理推之。
朱佑樘辛辛苦苦弄了个上元节宴会,结果风头全被徐老头抢去了。不过朱佑樘也不会计较这种事,很显然,经过徐老头这么一闹腾,宴会氛围好了许多。
宴席进行到末端,苏瞻端着酒杯找到了李东阳和杨廷和,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西涯先生,来京之前,恩师特别嘱咐学生,要好生听你教诲。春闱在即,还请先生能不嫌学生愚钝,多加指点。”
李东阳、杨廷和以及杜林茱乃是至交好友,杜林茱有所求,二人也不好拒绝,尤其是李东阳,还得顶着刘健那边的压力。
“无妨,你既然到了京城,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尽管去找老夫”李东阳如此说,算是认了苏瞻这个学生。虽然苏瞻能惹事,但确实能力不凡,才学出众。要是苏立言愚钝,那世上还有聪明人?
杜林茱让苏瞻拜李东阳为老师,并不是让苏瞻跟李东阳学习知识,而是摆在李东阳门下,为将来的仕途提供便利。
其实,以前苏瞻真没想过拜门,毕竟自己是个锦衣卫,拜什么门啊?可朱佑樘不这么想啊,这位皇帝大叔一门心思要把他苏某人安插到六部当钉子,想在六部混,没有个硬挺的山门,真的不好混。杜林茱思来想去,也只有李东阳最合适。
当然,杨廷和也可以,但是杜林茱一直觉得杨廷和私心太重,拜在他门下,对苏瞻未必是好事情。
苏公子做人真的挺光棍的,站在大殿上当着众人的面拜山门,这可把众人恶心的不轻。偏偏,李东阳还答应了,刘健脸色十分难看。
李宾之到底是什么意思?苏立言是什么背景,你李宾之不清楚?竟然还收他做学生。
内阁三元老,刘健、谢迁、李东阳,苏公子一出马,就让三老产生了隔阂。
苏公子也有些佩服恩师杜林茱,他对几为老友的看法还是相当准确的。李东阳一心为公,不太在乎名声,而李东阳也恰恰如此。
若是换做谢迁和刘健,收一个锦衣卫做学生,怎么也得考虑一下才行,外廷跟厂卫粘在一起,名声想不黑都难。可是李东阳没犹豫,直接答应了下来。
李东阳不懂外廷和内廷那些门道么?他清楚的很,但是,他更清楚,苏立言是个好苗子,很可能会成为大明朝的名臣。
宴席结束后,苏瞻便陪着孙夫人以及张懋回了英国公府,至于拜在李东阳门下会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他没太在意。
自己就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都难,朱佑樘这是摆明了要搞事情,那是想低调就能低调的?
回到府上的时候,大小姐早就回来了,问了下琉璃院的情况,大小姐简单的说了一下。三千营和五军营各自来了一位参将,很快就把事情弹压下去。倒是锦衣卫跟东厂有些意思,一开始东厂跟锦衣卫打个不停,结果打到一半又来了一群锦衣卫,这群锦衣卫竟然帮着东厂番子搞自己人。
说是有趣,其实挺悲哀的,后来的那一群人肯定是石文义的人马,现在刘瑾还没大权在握呢,锦衣卫就已经开始给东厂当孙子了,这要是以后,会不会更过分?
越是如此,越是觉得更应该保住凌凯峰,这要是镇抚司成了石文义的天下,那他苏某人也去给刘瑾当狗?
第二天,苏瞻从张懋哪里讨了块腰牌,便领着小王小八前往镇抚司。去镇抚司和五军都督府同路,所以张紫涵和苏瞻一起出的门。
“我知道你急着处理凌凯峰的案子,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此时绝对不能着急,京城不比祥符,这里有更多的眼睛在盯着你,能不犯错就不犯错。”
“嗯,放心吧,我心中有数”苏瞻轻轻点了点头。
来京城才两天时间,他就感觉到了一种莫大的压力,在这座京城中,他苏立言真的算不得什么。京城很大,京城也很小,这里秘密很多,但同样也没有秘密,所谓的秘密,只是别人说不说而已。
而此时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苏立言呢?估计数不过来,只要一犯错,那些人就会像疯狗一样扑上来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