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钦之疑惑道:“为何如此说?”
徐邈瞪着草屋顶部,徜徉道:“晋室初立,南人北上,陆机、陆云、张翰、顾荣,先后两死两回,华亭鹤唳,莼羹鲈脍,自此南北隔阂愈加深。南迁江左后,南人地位方才开始提升,入朝为官,然北人多洛声,南人为吴声,彼此多不磨合。故我父致士后,受陆使君邀来吴郡,教授南人洛声。”
欲要南北融合,拓宽南人入仕之路,首先得能说一口大家都能听得懂的话,就与后世的普通话一样,确乃关键之所在,陆使君想的倒是不错。
徐邈继续道:“当初,陆使君言他看重我父之才,若有朝一日,他升迁入朝,必定提携我父,然则升迁入朝已不可望,其兄陆始入朝多年,得五兵尚书职,不过一闲职尔,江、荆、扬、豫之兵权,皆听桓温大司马指使,陆使君又何能升迁?唯我父遵守诺言,诚诚恳恳教授南人洛音,既被北人记恨,又为南人小觑,实乃可悲至极。”
“钦之兄,你来评评理,陆使君是不是害了我父一辈子?”
萧钦之斟好了茶,置于案上,心想:“你们父子间的事,又替父不平,我一个外人怎好言其他。”只好说道:“饮茶,饮茶。”
徐邈饮着清茶,咋着嘴,又道:“不瞒钦之兄,三月京口行,我父执意不让我去,是我偷着与芸菲兄去的。”
萧钦之放下了茶,好奇道:“这又是为何?莫非不想你明年定品?”
“正是!”徐邈气愤道:“他当年为都水使,因眼里不容污秽,受人排挤,故一气之下致士,来了吴郡,当了一个教书先生,现在又不想我入仕途,步他的后尘。接他的衣钵,一辈子当个教书先生,不如奋而一搏,与其授学一方,不如授学一国。”
“是这个理。”萧钦之附言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徐博士授学一方,你自然要授学一国,如此方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那钦之兄,你觉得我能成么?”徐邈问道。
“必然能成。”萧钦之不假思索的说道,虽然寒门子弟前路会很艰难,但打击一个怀揣梦想的人,实在太可恨,萧钦之可不想做可恨之人,端起茶杯,邀饮茶。
“这茶好喝,是‘清茗茶’吧?”徐邈突兀的问道。
“正是。”萧钦之道。
“果然,只是太贵了,哪里是我能喝的起的呢?”徐邈一面幽幽说,一面多饮几口。
“特意给你带的,什么钱不钱的,俗。”萧钦之哪能不知道徐邈的心思,将剩余的包装好。
适时,赵芸菲与赵云龙来了,一进屋,就看到了“清茗茶”,四人刚好四支茶杯,赵芸菲品着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问他是何事,岂料赵芸菲道:“茶是绝顶好茶,只是太贵了,哪里是我能喝的起的呢?”
徐邈脸露尴尬,一模一样的话,萧钦之笑道:“有,我特意给你带了,等会就给你拿。”
...
饮了一壶茶后,见离上课还有最后一点时间。
徐邈对赵云龙道:“你不是认识城里的一帮人么,我交待你一件,你只需与他们说.......”
赵云龙拍着胸脯保证道:“仙民哥,你放心,我保证天黑之前,整个吴郡城,都知道是华教挑拨的四小杀才。”
如此,第一步完事,徐邈看着萧钦之,继续道:“待四小杀才来上课,我与他们谈文约时间延后一月之事。”
萧钦之好奇道:“他们四个也在这里上课?”
徐邈道:“不然呢?吴郡城里不比月雅湖好玩?若非他们四家要求,哪里肯待在这里?”
“那倒是有趣了。”萧钦之嘿嘿笑,一个不成熟的点子涌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