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毕竟对这二位女子,秦扬还从未以这方面的看法视之。一个是晋国流亡的长公主,一个是楚国逃难的公主,还轮不到他来胡思乱想。
谢婉儿又在秦扬手背上拧了一下:“公子不许说谎。”
秦扬下意识地将手放在下巴上,略加思索:“你抚琴时更美,她跳舞时更美。你们都很美,就我是丑八怪。”
“真是个滑头。”
谢婉儿笑着在秦扬胳膊上拍了一下:“想不到你竟然也会见风使舵、油嘴滑舌了。”
秦扬心中暗暗叫苦,可还是陪着笑脸:“这不都是因为在你面前屡屡犯错。吃一堑长一智,我吃了一箩筐,再不长记性也太愚昧了。你们各有各的好,我才疏学浅,比不出高下。”
谢婉儿很是开心:“公子,见你这般,我就放心了。若是平常,我肯定打破砂锅问到底,要你把哪里好罗列个清楚,看在你身体不适的份上就放过你。要好好修养,我…我们都要指望你。”
不等他接话,谢婉儿站起身,拿起灯笼离开。
门窗上映着离开的一抹倩影,秦扬静静地目送她,心中隐隐作暖。在这种地方,还有一个人如此关心他,不得不说是人生之幸。
谢婉儿走后,困意袭来,秦扬便踏踏实实地钻进被窝,安心入眠。
……
清晨,雪还在下。
秦扬送别张起,约定好第二天晌午之前回归。他已经恢复了大半,虽然不敢说像以往那样横刀立马,但已经可以随意蹦跳奔跑。
兴致上来,他又在院子里赤手空拳打了一通,引得刚刚起床的众人围观。
“既然闲来无事,你指点一下大家如何?”
秦扬心中大喜,走上去拍了拍高正的肩膀:“好主意,你把大家都叫来。”
不多时,骧骑营的将士们在院中整齐列队。
秦扬发现顾瑶也混了进来,刚想问,却被她抢了先:“我也来学习,以便保护公主殿下。”
秦扬摇了摇头,不再追问。
“习武绝无捷径可走,需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坚持修炼。诸位都是精锐,这个道理不需要我多讲。我现在教大家一套拳掌之法,平日练习可强身健体,与人搏斗时也可作为杀招,请看——”
他一个弓步跨出,左臂将肩撞、肘击、崩拳顺势打出,一气呵成;再一跨步出去,蓄势待发的右手轰出一记长拳,劲力还未消退,直接化拳为掌,手腕以寸劲在瞬间扫向左右,紧接就是一发扫踢——
“好一个分花拂柳!”
孙庭芳也来到院中,不住赞叹。
秦扬又演示了六招,随后停下:“我再带大家走一遍,尤其是在何时呼吸吐纳,务必牢记——”
众人自觉散开,纷纷效仿。孙庭芳虽未练习过秦扬这套拳法,但毕竟功底摆在那,也帮助众人斧正姿势,指点要领。
秦扬虽然严苛,但教授的非常认真。等其他人已经将所有招式记住,秦扬来到众人面前:“现在开始,将刚才所学,打上一百遍。”
高正刚要叫苦,秦扬先发制人:“高正,你来监督大家,发现谁偷懒,就让他围着山寨跑二十圈——这是军令。”
高正露出个哀怨的表情,也只好服从。
见众人操练起来,秦扬走向孙庭芳,拜道:“见过太傅。”
“一般习武之人,不会轻易教授他人整套武艺。将军能不藏私,这胸怀老夫也自愧不如。”
秦扬作揖道:“太傅过谦了,末将不过是把之前所学拿出来一些分享,您是毁家纾难为国为民,两者判若云泥。”
“将军真是捧杀老夫了。不过,老夫有一事请教,将军这身武艺比大多名将都不多让,是师从何处?”
秦扬一时语塞。他出山之前立过重誓,不能将族人和师父的事讲给外人。
“末将曾得一位不知姓名的高人指点,后来坚持练习,才有了几分名堂。”
孙庭芳笑了笑,不再继续问下去:“将军,我们去那边饮茶?”
一天的时光在苦不堪言的操练和悠哉的品茶中迅速流逝。傍晚,山上炊烟袅袅,饭香从伙房飘来,让这些累了一天的将士们心猿意马。
秦扬和孙庭芳天南海北聊了一天,也知晓不少过去十年来唐国的奇闻异事。
原本两人打算去院中透透气,顺便直接去吃晚饭,一名骧骑营的士兵满头大汗地跑到忠义堂:“将军,张起回来了——”
秦扬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按照约定,张起本应在同谷镇打探一番,等明日中午再回清凉山。
这个时间赶回来,就一定是发生了不得逗留、必须折返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