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衡连蹦带跳地躲避,可秦扬如影随形,如老鹰撵小鸡一般,又抡又捅。袁衡捂脸,秦扬就打腿;袁衡弯腰,秦扬就砸他头。
形势瞬间逆转,你追我赶,完全变为秦扬单方面乱打袁衡。
袁衡被逼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绝望至极时再也要不得脸面,捂着头跃上铁锁横桥,连奔出去好几丈才回转过身来。
秦扬站在桥头,手持半截枪杆,错愕地看向袁衡——
万万没想到,袁衡竟然逃了!
“你不是说要阻我过桥,怎么我现在好端端地站在这边,你却跑桥上了?”
袁衡早已鼻青脸肿,见秦扬没有追过来,隔空大骂:“你他娘的不讲武德!刚刚在桥上,老子把你兵器都打坏了,你当时就已经输了!”
秦扬放声大笑道:“你这厮怎么脸皮如此之厚?手持神兵利器却打不过普通长枪,头盔都敲烂了,怎么还敢大放厥词?”
想到自己珍爱的神兵已经遗失在深渊之中,袁衡怒意更增:“气煞我也!速速报上名来,他日我定剁了你的脑袋,以解心头之恨!”
秦扬在晋国已不用再遮名掩姓,随即大方告诉他:“那你记好了,我姓秦名扬,专打各种飞鹰、天狼。”
袁衡愣了一下。他自然是听过秦扬的名号,可又觉得面子挂不住。
“我乃天狼骑统领将军程震山的表弟,可惜之前一直修行,入伍时日太短。你也记住我的名号,再遇时洗干净脖子等好!”
说罢,转身奔走。
秦扬表面大笑,心中却颇为惋惜。
他虽然打赢了袁衡,可对方也险些将他逼入绝境。就算武器不及对手,也不得不承认,袁衡本人有两把刷子。袁衡说的未必是大话,假以时日,以其能力必可声名鹊起。
可惜,秦扬的红缨枪本就已经卷刃,山顶、桥上这种易滑狭窄的地方,更不利于他施展《龙战九式》里那些大开大合的招式。若非如此,今日就能将晋国一个后起之秀扼杀在摇篮中。
弓箭也在过桥前丢掉,现在也阻拦不了袁衡,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逃走。
天色渐渐暗下来,秦扬知道袁衡不会再折返回来,用那截枪杆拄地,小心摸索着,离开山顶。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秦扬每一步都要试探好几遍,才敢落脚踏出。他本是山人出身,越熟悉山林,越清楚雪天下山会有多么危险。
这么一耗,时间就被耽搁了。没走多远,夜幕就已经笼罩天地。
打小秦扬就听父亲说,山人不走夜路。他本想在天黑之前找到天狼骑的哨岗鸠占鹊巢,可现在连天狼骑的影子都找不到。
他只好漫无目的地搜寻,希望能在天彻底黑下去之前,找到一个藏身之所。
嗖!
秦扬汗毛倒立,本能后仰。顿时头部如遭重击,被寒意包裹。定睛一看,头盔竟被射飞出去。
他马上扑倒在地,顺手抓住滚落的头盔,迅速翻滚到一块半身高的山石后面,以肘撑起身体,紧贴在石头上,努力思索一番,大体猜出原因。
之前和袁衡交手,对方逃掉不再归来,这边的天狼骑一定会四处寻找。刚才那箭,十有八九是天狼骑所为。
射箭的方向又安静下来,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秦扬试探性地伸出手,又迅速缩回——
嗖!
第二箭擦着山石呼啸而来,插在身旁的雪地上。
他单手抓紧头盔,又探出石头。果不其然,第三箭接踵而至,射在头盔上,震的他虎口发麻,险些脱手。
看来对方只有一个人!
他细细品味,试以寻常人的力度来判断。虽然秦扬天生神力,不过之前在楚军大营时,也和其他同袍战友切磋过,大体估量出这一箭的距离不会超过八十步。
而刚刚第二箭和第三箭间隔很短很快,只有三息。可见对方是个射术好手,换箭非常娴熟。
秦扬不敢继续拖下去。敌在暗他在明,又被对方用弓箭封锁了行动,一旦敌援到达,后果不堪设想。
秦扬似是想起了什么,将手中头盔向外一扔,只听箭啸声再度想起,这次直接将头盔射穿!
他看也不看,在听到头盔洞穿的声音那刻,从山石后面暴起而出!
一息——
两息——
三息——
就在此刻二十步之外的一颗枯树后面,突然闪出半个身子,搭好的弓箭也露了出来。
这个距离,人是快不过箭的,可他已经再无掩体可以躲藏,等那敌人照面后,只能硬接一箭——
就在那天狼骑射手完全从树后出来的一刻,面部却被不知名的东西砸中,手中离弦之箭也歪了出去!
砸中他的东西掉落在地上,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竟是半截枪杆。
再度抬起头时,秦扬赫然站在他面前,一手搭在他的肩上,另一手握紧拳头——
接着,那拳头狂风暴雨般地砸在天狼骑射手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