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扬用棉袍裹住,忍不住说:“您这双脚实在太凉,不过不用担心,过一会就好了。”
天心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不过秦扬并不在意。医者仁心,尽管如此姿势颇为不雅,但对他来说,哪怕不是天心,他若出手相助,也不会顾忌太多。
“好了。”
秦扬将天心的双脚从怀里取出,再次问道:“我若为您按压,最好是脱掉绒袜。”
这次天心并没有反对,默默地点了点头。
秦扬这才小心翼翼地帮天心把羊绒袜脱下,心中暗暗感叹,这权贵之人果然不同凡人,一双玉足生得颇为精致柔软,捏在手里柔滑娇嫩,哪像自己皮糙肉厚那般。
“你瞎捏什么,赶快给我按压穴位!”
秦扬赶紧回过神,找到他双脚上的冲阳穴,以虎口卡住,大拇指慢慢发力——
“哎——你轻点!”
听天心喊痛,秦扬赶紧减缓力道,改按为揉:“这样可好?”
“嘶……还行,可以再使一点劲。”
两人好一番磨合,这才拿捏好力度。按揉了一会,秦扬感觉天心的双脚又变凉了些,再度将其捂在怀里。
此时,他只觉得胸前发痒,原来是天心的脚趾不经意地动了动。他抬头看过去,却发现天心侧过脸,面颊竟有些泛红。
秦扬暗暗觉得好笑。若是在寻常人眼中,两名男子如此肌肤相亲,恐怕有龙阳之嫌。不过他心底无私,只是以治病为愿,自然觉得天心脸红的滑稽。
等再次将他双脚捂热,秦扬又进行一番揉按。
如此循环几次,天心觉得腿上酸麻,便说:“差不多了,你帮我把绒袜穿上,我不按了。”
秦扬随即停下来,为他重新把羊绒袜穿好。天心赶紧坐正,穿上靴子。
“不知您感觉如何?”
天心抿了抿嘴唇,“嗯”了一声:“你可以不用拉车了。”
“哈哈!谢大人开恩。”
天心再次回到冷冰冰的样子:“你莫要得意,后面的事还很多,但凡做了错事,照样被罚。”
天心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又说:“这几天出行,你每天便为我按一按。到了永安城,将这调养之法教给我家下人。”
“在下明白。”
……
此后,一路无话。
傍晚时分,马车终于到达汉阴城外。
不过,车夫进城时并未像出函峪关那般,而是规规矩矩地下来,让卫兵检查了马车。
当然,秦扬和天心并未携带可疑之物,也早就对好说辞,所以没有被为难。
他自然明白为何如此。到了汉阴城,便是进了三城地界,此行既然是暗访,就不能打草惊蛇。万一暴露了天心的身份,恐怕就没法顺利访查民间。
车子进城之后不久,就找了个偏僻的巷子停下。秦扬扶着天心下了马车,那车夫便驾着车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出了巷口,便看到一家名为“广轩楼”的客栈。客栈看起来不大,不过贵在周围清净,远离闹市。
两人进客栈开了两间房,秦扬应天心传唤,去了他的房间。
天心坐在炉边烤火,秦扬则为他沏好热茶。
“大人,我有一事不明。秦皇完全可以在三城之内安插人手慢慢调查,为何非要亲至此地?”
天心盯着炉火,回答说:“自打卢思远到了这里,三城内都有暗线。只不过三年来,他们传回的密信和卢思远上奏的内容基本一致。”
秦扬想了想,又问:“这些暗线都有谁知道?”
天心想了想,说:“除了陛下,只有我和丞相钱书之知道。我主管军务,内事多由钱丞相负责。”
“那位钱丞相——”
天心随即打断:“不会。昔年秦国发生叛乱,钱丞相为保护陛下,以致家人被害。他的忠心毋庸置疑。”
秦扬点了点头:“此时也不必担心太多,也有可能是那《大秦赋》中所言皆实,卢思远确实是一个好官。”
天心出人意料地没有反驳:“我也希望是真的。如果他真是一个好官,我自会上表陛下,让他继续在这里造福一方百姓。”
“嗯,明日我们找一些寻常人家打听打听,便知真相。”
天心幽幽地叹了口气。
“但愿是我多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