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蛇一样,从掌心钻出最后围绕在手腕处变成一只同样黑黢黢的手镯。
刘据决定再也不“大惊失色、大惊小怪,瞠目结舌”了,开玩笑,我姐姐都是神仙了,她的东西能不神奇吗?我是太子,我是储君,我是未来的天子,我要稳重,我要泰山崩于眼前不变色,我要,我要……可,真的太神奇了,我真的忍不住啊,不行,我忍,忍不住也要忍,忍无可忍当然,也必须忍!刀架脖子我都没丢人,绝不能在自己的孩子面前丢人。
“这个梦太奇怪了”刘剧坐正身体,用两只手支着下吧,认真地回想他认为的梦境,这个梦境实在是太真实了:“到底有什么启示呢?”
斜眼看看小三,又看看小三手腕上的那个手镯,会不会和这个小球有关?球是用来滚的,滚球,滚球,难道是让我滚球了?也不对呀,它最后不是伸长了?这是能屈能伸的意思?这俩个意思明显矛盾呀。
我都滚球了,还伸个球啊?
“三儿啊”正眼看着小三,浑身上下仔仔细细地看:“你是在我的梦里,还是我在你的梦里,还是我们都在别人的梦里?”
“父亲,我们没在做梦呀”
“不对,不是你在做梦,肯定是我在做梦。这个梦咋醒呢,怎么醒不来了,会不会从头到尾就是一场梦,我还在宫里?父皇根本就没要杀我?”
“父亲,你到底怎么了”
“小三,你告诉为父,一个人做梦,怎么才能醒”
“我,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在梦里撒尿就会醒,因为,嘿嘿,尿床了。”
“对对对,尿床!可是,我这么大一个人,再尿床会不会很丢人,我可是太子,太子尿床,我以后还怎么当皇帝?”
“可是,父亲,我们现在真不是做梦呀”
“嗯~~肯定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会有这么稀奇的事?我都梦见你姑姑了,你姑姑都死好几年了。”
“要不,父亲,你撒泡尿试一试?”
“不行,太丢人了,有失太子威仪。”自己的儿子都有儿子了,让人知道自己还尿床,他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要是发现尿床,你就把我抱过去呗,就说是我尿的。”小三赶紧给父亲出主意,让他知道,现在不是做梦,可父亲却进入梦境状态,等他撒了尿,就会发现,他只是撒了尿,却没尿床,应该就会清醒。
“哦~这个办法不错,现在没尿,等一会有尿了就尿,好久没尿床了,想想就刺激。你知道吗,你姑姑说你能活几千岁,等为父驾崩了,就传位给你,不传给哥,让你当几千年的皇帝。”
“父亲,你渴不渴,我给你喎瓢水喝。”小三可没接太子爹的话头,还你传位给我,你别说皇位,现在连太子位都没了,刚才差点连脑袋的位置都没了,破皇位有啥稀罕的,要想做皇帝,还是自己抢来的才稳当,要想做皇帝,我自己抢,不用你传!
“你就这么急着看你爹尿床,好吧,我也想快点醒,这个梦一直醒不来,肯定和巫蛊有关,难道我也被人下了蛊?等我醒了,一定把太子宫翻一翻。”刘剧哪里知道这小子肚子里的湾湾到,还以为是催他快点尿床呢。
水,喝了,喝了好几瓢;尿,也尿了,尿了好几趟。
刘剧失望地发现还在原地也没出现在自己的床上。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不是梦?”刘剧挠挠自己的脑袋。理智也慢慢让他清醒,他多么的希望这是一场梦呀,即使这是一场噩梦。一直以来都是父慈子孝,自己和父亲的观点虽然不同,可父子间还都是很和睦的。母亲呢,也经常过来,看望自己的孙辈们。现在,一切都化成泡影了。
一想到母亲,刘剧心里开始又隐隐作痛,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母亲就慢慢失宠了,可能是自从舅舅卫青病逝不久吧,父亲几乎一年都不到椒房殿看望母亲,母亲唯一要做的,就是自己带着孩子去问安。
“是的,父亲,你不是在做梦”看见父亲正常了,小三高兴坏了。
“那,大力和张公公真的死了?”
“是的,他们都死了”小三也有些感伤,这个吃饭秃噜秃噜的汉子,为了阻挡衙役,给自己父子争取逃命的时间,用一根木头对抗衙役的真刀真枪。他和父亲仅仅是一面之缘,没受过父亲的一点恩惠。
听小三说完,刘剧急忙站起来,打开正门,冲到院子中央。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大力倒在一边,手里还抓着半截锄把,毫无生机,已经死了。
当刘剧来到內侍张公公身边的时候,发现他的眼睛还在动,这双眼睛看到刘剧走了过来,嘴角动了几下,可是他已经说不出一句话了,最后,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死了!
死了,都死了!刘剧无力地后退几步,然后,转身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磨台边,疲惫的坐了下去。
这一切都不是梦,自己依然是父亲追杀的目标,自己永远也回不去了。
“父亲,还是用些膳食吧”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剧被小三的声音惊醒。
小三已经在磨盘上摆了一盘蒸饼和一瓦罐的清水,还有一个盖着盖子的坛子。
刘剧好奇的看一眼自己这个小儿子,两个死人摆在院里,居然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影响,还准备了吃食。
“死了已经死了,我们还得活着,吃饭吧,吃完再说。”小三一边摆好碗筷,一边说。
这还是一个孩子,不到五岁的孩子说的话吗,怎么听起来像六七十岁的老人说的话?刘剧甩了甩脑袋,揉了一下眼睛,认真的审视正在把蒸饼放到三个碗里,并把三双筷子分别放在三个已经装满水的碗上的那个小儿子,怎么这个孩子一眨眼就长大了?
“父亲,别看了,我还是我,不过把一些事情想清楚了吧。姑姑说的对,我也不是皇帝,我管那么多闲事干嘛”小三偷偷地把太子两个字,改成了皇帝二字。
“对对对,我也不是皇帝”也许受到小三开朗情绪的影响,刘剧心上的阴霾好像一下消失了很多,一个孩子都看的开,我有什么看不开的。
坐正后,指着那一个还盖着盖的坛子,问道:“这是什么?”
“这可是好东西”小三神秘的眨了眨眼,打开盖子,先把刘剧碗里的汤饼拿起来,从中间掰开,然后,用一根木棍在坛子里搅动一下,拿了出来,然后,用两片蒸饼一夹,再把木棍抽出去,然后,递给刘剧。
“蜂蜜?!”刘剧咬了一口,睁大眼睛:“你哪弄来的?”
小三指了指在空中飞的,和停在在坛子的蜜蜂“本来是用来对方那些官差的。”
刘剧这才注意到,这个院子里到处飞翔的蜜蜂,原来还以为是血腥味引来的苍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