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一样。有人用路边ic电话打到办公室,告诉我找人写一篇什么样的稿子,照片已经放在看守所大门右侧的第一个垃圾桶中的一个红色塑料袋里面。你应该明白,看守所内什么人都不缺。”
“是谁指使你都不清楚,一个看守所所长就这么轻易的被人操纵?”
“我……我……”常勇词穷了,慌忙中把最后一点烟送到嘴上猛抽,烟雾迷蒙中低声快速的说:“郑云飞”。
“魏之善这些年凭什么给你那么多钱?”
“不,没!”常勇吃惊的中扔掉烫着手指的烟屁股。
“是不是让我拿来转账记录。”
“其实,都是赵慧颖让魏之善转给我的。”
“就凭当初你偷了魏之善开出来的那盒抗过敏的药?”杨军轻视的口气在质疑。
常勇脸上不屑一顾的玩世不恭全不见了,目光向下垂着,像在思考。脸上肌肉微微轻颤,似有极大难言之隐。
感觉要出材料,杨军从兜里掏出两支烟,点然后递给常勇一支,自己也深深的吸上一口。
“他才是该死的……”常勇突然泪流满面:“他才是该死的!”
“谁?”
常勇接过杨军递过的手绢,擦去脸上的泪水,下定决心一样:“他当年下乡住在我们村,我父亲看他知书达理对他高看一眼,经常邀请他到我们家喝酒。我父亲那时候是我们村支部书记,有时候深更半夜里还在外面开会。有天夜里他又来我们家,父亲当时不在家,母亲把他让到屋内刚坐下,外面就下起了大雨。他没执意要走,倒问起我和妹妹的作业,并把我们兄妹俩哄到另外一个房间教我们读书写字,直到我们都困得睁不开眼。父亲一直没有回来,我们兄妹等不及就先睡了……”
常勇泣不成声:“醒来时,脾气火爆的父亲正对着母亲大打出手,父亲的破口大骂还引来周围邻居上前劝架。第二天,天麻麻亮,邻居起来赶集时,发现母亲挂在村外一棵树上上吊了。被人弄下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僵硬……”
杨军已经猜出常勇口中的“他”是谁了。
“事后,他跪在地上求我父亲放过他,说他的舅舅在省城是很大的领导,终有一天他也会返回省城,一旦回去就不会是普通的工人。如若父亲能放过他,愿意立下字据,保我和妹妹两个人长大后,由农村户口转为城市商品粮户口,安排工作,在省城生活。”
杨军闭着眼睛,不想再听。
“我初中毕业,他兑现了承诺把我弄到一所中专警校,连带着办理了户口迁移,妹妹高中毕业考上大学自己去了很远的地方。父亲在我参加工作那年不辞而别,至今杳无音信……”
常勇吸口往外流的鼻涕,弹掉落在手上的烟灰:“父亲出走第二年,我找到他单位,想伺机杀了他。被发现后,他把我叫到身边,说当年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对我母亲的爱,答应当下收我为义子,我拒绝了。一周后,他把我从郊区派出所调到公安局。到了公安局才发现我文凭太低,没有人提携一辈子也不会有出头之日,我提出娶他女儿赵慧颖为妻,他想了想拒绝了我。”
无论怎样,常勇的大胆和鲁莽让杨军感到吃惊。
“他很快为我张罗一门亲事,并亲自做了主婚人,对外宣称我是他在老家的远房亲戚。婚后第二年,我无意间帮他击退了九牧野副厅长对他的升迁阻挡,再后来你都知道了。”
“这和魏之善转给你钱没多大关系呀?”杨军不舍追问。
“赵慧颖追求魏之善失败后,自杀了两次。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很是心疼,托人给女儿介绍了对象并很快举行了婚礼,谁知赵慧颖还是对魏之善旧情难忘,一年后就和丈夫离婚了。为了帮女儿和魏之善在一起方便,他利用手中的权力给魏之善的公司拉拢生意。那时候我感觉他手中的权力不用白不用,提出让他也给我批一块地,他拒绝了。说我匹夫之勇堪无大用,还把我调离了市公安局。无奈之下,我用当年的事情威胁他,他这才又把我提升为看守所所长,并答应把魏之善投资的生态疗养院和生态饭店每年利益的百分之三十给我……”
杨军彻底明白了:“所以,魏之善一死,你害怕自己的利益得不到保障,向赵慧颖要,被拒绝了。”
“是的,后面的也不用我说了。”
“你知道魏之善其他地方还有投资吗?”杨军试探的问。
“他们躲我还来不及……”
走出看守所,杨军感觉常勇也许真不知道魏之善最近一年的资金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