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否方便问一句,搞钱,打压粮价,救济灾民,是你的意思,还是你背后之人的意思?”
苏乾翻开账本,简单看了几眼,有些好奇的问。
“这有区别吗?”
“有很大的区别,其中主要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大好官,和一个心怀天下,掌握执掌天下密码之雄主的区别。”
“如果把天下比成一汪波澜壮阔的大海,那么天下芸芸众生就各自是其中的一朵浪花,平时看起来毫不起眼,可以任你攫取宰割。”
“不过,蝼蚁虽小,亦可吞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亿万百姓汇聚起来,那就是一股摧枯拉朽,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可怖力量,谁为这股力量所认可,谁就掌控了雄霸天下的权柄。”
“世人皆以实力为尊,视底层百姓为蝼蚁,任意宰割,丝毫不将他们的生死放在眼中,殊不知天下芸芸众生,才是天下的根本。”
苏乾有些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就你小子这方言论,就不枉本大人将你找过来。”
“吾主曾言,天下不仅是大玄的天下,更是天下万民的天下。”
“没有天下万民支持的天子,哪怕坐上王位,也不过是水中镜月,空中楼阁罢了,顷刻之间就可让其灰飞烟灭。”
柳芒一脸赞赏。
“大人,清河城的情况你比我更清楚,不知你需要我怎么做,才能在真正将粮价给压下来。”
苏乾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多了,立马将话题扯开。
柳芒连吾主两个字都秃噜出来,万一再说下去,再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说出来,那就不好了。
好奇害死猫。
有时候知道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清河城粮食市场,孙家占了三成,只要能搞定孙家,借助孙家在清河的影响,再搞定其他粮商就容易多了。”
“不过,孙家家主软硬不吃,只能用特殊方法来对付。”
“你暗中盯着孙家年轻一辈,他们一有犯法违规的举动,立马给我抓回来打进清河大牢,到时本大人自有办法。本大人就不信,从那些大家族出来的弟子一个个都是遵法守纪的主。”
柳芒眼中之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大人,你刚才不是说孙家他们一样的家族势力庞大,哪怕在朝廷中都有一定关系,轻易之间不能动吗?”
苏乾重新刷新了对柳芒的认识。
孙家家主不给你面子,你抓人家孙家小一辈,还能要点脸不?
这就是相当是两個成年人打架,你打不过人家,就弄人家小孩,用人家小孩来威胁人家,不是一般的太没皮没脸,这是堂堂郡府之首能干出来的事?
阴损,太阴损了。
不愧伱柳芒之名。
“本大人身负王恩,替大玄坐镇清河,为官一人,自然要想方设法造福一方,要不然上对不起王上赏识大恩,下对不起清河黎明百姓。”
“依大玄律法,查处清河作奸犯科之人,还清河百姓一个和平安定的幸福生活环境,乃本大人之职责。”
“大玄律法准许之事,就是本大人权力范围的事,依法办事,哪怕当今王主问起来,本大人也是问心无愧。”
柳芒一脸大义凛然。
要是平时,他自然不会用这种不怎么光明正大,甚至可以说是下三滥的手段,要不然传了出去,实在有损他堂堂清河郡守之威名。
不过,现在是特殊时期,时间紧迫,就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切以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在清河百姓中建立声望为准,其他的东西可以暂时放到一边。
你不把粮价降下来,我就断你孙家未来,看谁狠得过谁。
“大人,你说得都对,但你就不怕我被孙家的人打死?”
苏乾有些叹服了。
在柳芒手下做事这么久,知道这家伙有时做事不按常理出牌,甚至可以说是一个不讲道理的滚刀肉,但从来没想到竟还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一面。
多么不讲究的事,从你的口中说出来,却满满都是为国为民,哪怕背负骂名都在所不惜的意味。
单论这份不要脸的功夫,他就得好好跟柳芒学几年才行。
“债多不愁,虱多不痒,刘家,田家,清河大半个官场的人你都得罪了,再多他个孙家也无所谓,而且以你现在的实力,只要想跑,清河城内能真正将你留下来的人可没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