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你小子还敢瞪我。”
朝鲜士兵卷起袖子。
“将军,郑三炮来了!”
急切的声音突然响起。
终于来了,不枉自己在地上这趴了一夜。
“将这三人看好!”
“诺。”
马蹄声越发接近,六十多骑很快映入眼帘。
为首一骑手中还提着两个圆滚滚的头颅。
想来应当是路上的百姓正好遇见了这帮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不幸遭其毒手。
马匪们地谈笑着走进伏击圈。
一棵大树轰然倒下。
匪首郑三炮差点被当场砸死。
“有埋伏!”
马匪仅有轻甲,寻常弓箭的杀伤力已经足够,还不容易暴露位置,因此护民队并未携带火器。
两侧箭矢齐射。
数名马匪当即跌落马下,到死也不知道要了自己小命的利箭是从什么人手中射出的。
“快撤!”
马匪们眼见去路被截住,无心恋战,拨转马头就要原路撤退。
怎料后方又是一根巨木倒下。
眼见退路皆无,马匪们准备殊死一搏,取下背上的圆盾,冲入林中与护民队厮杀在一起。
刀剑相加,血珠四溅。
积年老匪纵然凶残无比,但对上以经历过义州血战的两队镇江营官兵为主力的护民队,无疑是以卵击石。
“我们愿降。”
十几名马匪扔下兵器,跪在地上。
“一个不留!”
“诺。”
余者很快便被斩杀殆尽,无一活口。
“伤了多少弟兄?”
赵义抹去脸上未干的血迹,看向一名队官。
“咱们死了两个,朝鲜人死了十一个。”
队官又指了指一旁被五花大绑的三人。
“这几个怎么办?”
赵义见其中一人不停扭动身躯,口中发出“呜”声。
“将他口中的东西取下,看看他要说什么。”
“诺。”
那人猛吸两口空气,对着周围的士兵大声喊道:
“我乃大明兵科给事中赵兴邦,这位是朝鲜绫阳君殿下,你是谁的部将?还不快快为我等松绑!”
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众人都傻了眼,几名士卒匆忙上前为三人解开绳索。
朝鲜士卒纷纷下跪,拜见李倧。
后者至今未回过神。
要不是被抓到林中,说不定自己已经是这帮马贼的刀下亡魂。
“咳咳……”
赵兴邦轻咳两声,李倧这才注意到眼前。
“不知将军姓甚名谁?”
见赵义还在发愣,赵兴邦出言提醒。
“殿下问你,还不赶紧回话!”
赵义连忙拱手行礼。
“末将安奠所百户赵义参见殿下。”
见到明军只用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全歼了马匪。
李倧万分惊讶,不禁对为首的将领产生兴趣。
“安奠所?”
“此人应是镇江游击赵安的部下,这次便是赵安领兵在义州击溃来犯建虏。”
能打败建奴的一定是精锐。
若是他李倧有这么一支精锐在手,他又怎么会沦落到如今地步;如果他有这么一支精兵,他的叔叔不过跳梁小丑罢了。
就算是现在,只需这样的精兵两千,他也有把握打回汉城。
一个想法在他的脑海中滋生。
李倧郑重地看向赵兴邦。
“还请赵大人替我上奏神皇陛下,请此人为我操练精兵一支!”
两日后,赵兴邦重返安奠,向赵安透露了李倧的想法。
赵安于座位上起身,假惺惺地朝着京师方向拱手行礼,义正言辞地说道:
“在下世代承蒙皇恩,生为明人,死为明鬼,赵某虽然愚钝,却也知‘一臣不事二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