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韩家又充当了官军的前锋。
他们一路杀戮,为的人韩天长,他今年不到五十岁,身体强壮,精神充沛,据说在十几岁的时候,他还参加过反元义军,后来回乡之后,靠着手段狠辣,善于钻营,积累了不菲的家产。
“叔父,你说咱们这一次立了大功,朝廷会不会赏赐一官半职啊?”
看着侄子一脸垂涎的模样,韩天长轻蔑一笑,“别那么没出息,一官半职够吗?咱们韩家至少要出五个当官的!”
“五个?那么多?”侄子怪叫道。
韩天长绷着脸,故作高深,“你知道景大人向我许诺什么吗?”
“叔父快讲啊!”
“景大人答应收复成都,给我一个五品冠带!”
“五品冠带?那,那岂不是能当知府了?”
韩天长哈哈大笑,“知府?说实话,老子还没瞧得上。只要平定了巴蜀的乱贼,咱们家至少要弄到一万乡勇,再弄几十万亩田。我呢,朝廷能给大官最好,不给也无所谓。倒是你们几个小子,叔父帮你们送去太学!”
“太学?让我们读书啊!”侄子的脸立刻垮了,他哪是读书的料啊!
“蠢材!”韩天长忍不住骂道:“让你们考科举,你有本事考上吗?去太学,混个监生出来,叔父给你们花钱,外放知县,不成问题!咱们韩家有钱,这世上就没有银子办不成的事儿!”
韩天长得意洋洋道:“告诉你小子,这个办法还不是我想出来的,而是景大人点给我的。他说了,咱们韩家忠义无双,朝廷就要重用咱们!哈哈哈!”
韩天长的笑声,像是夜猫子一般。
他的侄子,还有这些爪牙们,此刻都来了精神!
韩家要达了。
地方上有实力,朝廷有人帮忙,简直上了终南捷径,不达都没有道理了。
“你们这些龟儿子,都给老子拿出真本事,为朝廷效力,让景大人高兴啊!”
这些乡勇,说话之间,到了新津县城外,由于离着成都不远,这里原来的县令已经逃跑了,而靖难军还来不及接手,成了无主之地。
韩天长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直接扑了进去……进城之外,乡勇的凶戾疯狂,肆无忌惮地暴露出来。
杀戮,放火,抢掠……无恶不作,无所不为!
他们抓住穷人,向他们的口鼻塞入黄土,活生生噎死!
你们不是想要土地吗,这就是要田地的下场!
他们还把人绑起来,然后在身上放麻袋,一个,两个,三个……一直将人活活压死为止,死在粮食之下!
“牲畜,你们就是一群牲畜!”一个老婆婆凄厉地怒吼,乡勇根本不在乎,他们猖狂大笑,一群乱贼,还敢跟朝廷对抗,不是找死吗?
什么?他们不是乱贼!
谁说不是!
老子说他们是,他们就是!
韩天长放手让下面的人抢掠,他还告诉,要留几个漂亮的姑娘,好送给魏国公和景大人,至于金银细软,粮食牲畜,也要分出一些,充实军用。
说起来他们多不容易爱要自己抢东西,抢到了还要给官军送去。
等过些时候,他们也成了官军,那就好了。
韩天长越得意,饱掠之后,带着战利品,撤出新津。他还告诉手下,去给景大人报捷,就是他们现新津有乱贼出没,因此果断出手,剿灭全部乱贼,凯旋而归,为大军扫清障碍!
这就是乡勇!
这就是所谓的士绅乡贤,士大夫嘴里的忠义之士!
完全的肆无忌惮,完全的疯狂残暴!
难道老天就忍心让他们猖狂下去吗?
劫后余生的新津百姓,出了绝望愤怒的呐喊!
“杀!”
一队精骑,旋风一般,出现在韩家乡勇的右翼,冲在最前面的人,正是平安!而他身后的骑兵,不久前还是朝廷的官军!
“弟兄们,谁家没有父母妻儿?谁的心是黑乎乎的?”平安眼珠子通红,他想起了童年最残酷的记忆……
“弟兄们,今天为了父老乡亲而战!杀光这些畜生!”
“杀!”
精骑席卷而来,每一个人都红了眼睛,他们疯狂挥刀,一个又一个,杀!杀!杀!
几天的谈心,他们明白了最简单的道路,变法是为了最穷苦的百姓,靖难是为了先帝的变法大业……如今韩家乡勇,又给他们上了最直观的一课!
没错,就是这样!
唯有杀光这帮畜生,才能杀出穷人的出头天!
杀!
奋斗在洪武末年
奋斗在洪武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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