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义山没好气道:“平日里不是总嚷嚷着要当家做主吗?这会儿真叫你做主,你倒推脱起来。“
苏挽秋都气笑了:“怎么?大伯这时候承认我当家做主的地位了?只是即便我当家了,婚姻那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听说谁家孩子的婚事是家主拿主意的,要这样,你也该问爷爷才对。”
“叫我说,既然你六叔都下断言,云海几年内考不上秀才,那就别耽误了孩子婚事。归根结底,咱们不就是个庄户人家吗?有几亩地,家里有点盈余,这就比大多数人家强多了,仔细踅摸,找个家境殷实,勤快能干的姑娘,还是不难的。”
苏义山眉头拧成个疙瘩,转头厉声问大儿子:“你真的要好几年才能考上秀才?”
“六叔既然这么说……大概……总没错吧。”苏云海心里是不服气的,只是想想自己在县学里的成绩,他更不敢下保证。
“那还念这个书做什么?趁早回家种地吧。”苏义山赌气冷哼:“回头给你找一房媳妇,也别管美丑家世了,只要勤快能干,能伺候家里人就行。”
对此苏挽秋是有意见的,凭什么人家嫁过来,就要勤快能干,伺候你家人?不过转念一想:这又不是21世纪,此时的主流观念就是如此,女人自己都是这样认为的,她又如何能扭转乾坤?只能在新妇进门后多照看些,别让人欺负她。
正想着,那边苏明江又开口了,不悦道:“大侄子你这是什么话?读书是为了识字明理,增加学识。谁说一定为了考功名?你以为像梁阿六那种天纵奇才是萝卜吗?随随便便就能种一窝出来。”
梁阿六?这名字有点熟悉,是谁来的?
苏挽秋努力思索,然后猛地想起,一拍大腿叫道:“梁阿六?沈元熙说过这人,只是……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
苏明江:……
一家人纷纷感叹:“天纵奇才又如何?还不是英年早逝?”
“就是就是,可见老话没错,天妒英才啊。”
“这么说来,咱们家孩子还是笨一点好,只要能平平安安的,土里刨食也能活,这日子怎么过还不是过?”
苏明江:……
“你们胡说什么?谁说梁阿六死了?他就是如今权倾朝野的内阁首辅,被人称作梁相的。”
“咦?”众人大惊失色,他们不知道梁阿六是谁,但梁相谁不知道?那可是当朝第一权臣。说他是一手遮天也不为过。
却见苏明江说完,长叹一声在椅子上坐下,喃喃道:“如今世人只知梁相,却没几个人知道梁阿六。”
“谁说没人知道?沈元熙就知道。”苏挽秋连忙抢着说道:“我刚刚又仔细回想了一下,沈元熙的意思应该不是说梁阿六死了,只说他变了,变成了后来的梁相,或许初心已失,这厮就觉着当年那个天纵奇才梁阿六已经死掉了。”
她说到这里,想起从沈元熙处未曾探听到的八卦,连忙来到苏明江面前,狗腿地为他捶着肩膀:“六叔爷,当时和梁阿六一起,还有一个叫江月公子的,你知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给我们听听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