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还小,才十七岁,未来几十年,她一个女儿家,又该怎么办。”
徐老汉摸着眼角,哽咽道:“以前了无牵挂的时候,觉得死了也就算了,可现在,我死了,我兰丫头可怎么办。”
逐风沉默倏尔,“那老人家您的意思?”
徐老汉哽了几口,平静了些许,才又道:“从年初开始,凡是来找我买药材的,我都会看其人品,我想给兰丫头寻个好归宿。
山上种地清苦,她一个女儿家,怎受得了。我也不求她嫁人,只求能有人关心照顾她些,让她不至于孤孤单单一个人。
逐老板,你做事有毅力,有脾气但又能忍,纵然老头子我百般为难,你也没对我恶言一句,我能看得出来,你是个有担当、有责任的人。”
逐风微微摆手,叹道:“老人家谬赞了,我亦是个俗人。”
徐老汉却颜色一肃,衣摆一撩,又要下跪。
逐风又吓一跳,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很是无奈:“老人家,使不得。”
徐老汉又握住他的手,恳求道:“逐老板,兰丫头会识字,懂算术,每年那些药商来买药材,她算得比药商还要快还要准。
我知道当账房肯定是不够格,但让她跟着你的账房当学徒,以后你再提拔她做账房,给你们家做个长工,只要你们一家吃饭的时候叫上她,别让她一个人,老头子我,就死也瞑目了。”
徐老汉说完,又是一阵揩泪。逐风沉默着暂未表态,徐老汉以为他不愿意,又急道:
“我这里的药材、药种,都给你,我所求也不多,只要能把兰丫头带出山,让她在你们家住着,我这里的一切,全都给你。”
“老人家误会了,我不是不愿意。”逐风将徐老汉按坐下:“一码归一码,药种我还是买。另外我还有个想法:
你身体也不好,孙女即便跟我走了,你一个人又怎么办?你不如跟我一起走,我家里还有好几间空屋子,够你们爷孙两住。”
徐老汉乍听,惊得张嘴,半响,才眼泛泪花,“逐老板,这怎么使得,我...我...”
“逐老板...”屋门忽地被人撞开,却是兰丫头眼泪婆娑地跑进来,“你若是能将我阿爷也带上,我徐兰这辈子给你们家做牛做马,一辈子侍奉你们。”
一大一小对着哭,叫逐风一阵头大,他连忙劝道:“你们爷孙两也别哭了,我家里确实还缺个账房。
此外,老人家你种药材颇有心得,我请你出山,也是想雇你教那些佃农,实在算不得什么恩情,你们这样,倒叫我不好意思了。”
五十亩地,佃农又多,他一个人忙是些转不过来,可现在忽然来这么个有经验的,可不叫逐风惊喜么,即便徐老汉不提,他也有心想请。
徐老汉一听,顿时满脸喜色,“逐老板若真的觉得老头子还有用,那老头子求之不得。”
哎...折腾两天,总算了事。逐风心头叹口气,面上笑道:“老人家,现在可以把药种卖给我了吧。”
徐老汉登时哈哈大笑,拍着逐风的手,“岂止是卖,全送你都成。”
“这可使不得。”逐风笑着,与徐老汉聊起了药种的品类以及数量。
最后,因知道药种还差得多,徐老汉就提议,让孙女徐兰领路,带他们去找其他药农。逐风自然又是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