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长汀胡同,清雨和十安慢慢往回走,沿途路上看到一家卖桃酥的,清雨买了一小包,边走边吃,一时觉得惬意不已。
十安见她吃得满嘴都是,笑着调侃, “再这么吃下去,以后该长成小胖墩儿了。”
“嗯?”清雨停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脸认真,“当真长胖了?”
“不胖。”十安摸摸她的小脑袋,“是以前太瘦了。”
清雨哦一声, 又咔咔吃起来。
“大师姐跟钱老二去看场子,二师妹跟三禅去看阴宅,估计一时半会儿都回不来。这会儿又还早,回去也无事,我想去集市上摆摊儿,师妹想不想一起去?”十安问向清雨。
清雨点点头,“好。”
...
清雨和十安先回九曲里,拿上算命幡,然后转去大曲弯的算命一条街。
大曲弯有个特点,同类型的生意买卖,都扎堆在一处,譬如木巷,一条巷子全是木工,又譬如算命,一条胡同全是算命。
清雨被十安拉着在大曲弯穿过菜市,绕过肉市,又路过米市,总之,七拐八拐的,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一条死胡同。
胡同里有不少人, 左右靠墙是一溜的算命幡和算命先生, 中间往来的则是前来算命的客人,这些人有些围在一处旁听,有些走来走去不确定要选哪家,有些踟蹰中被会吆喝的算命先生连拖带拽地拉到座位上。
一整条胡同,颇有种人满为患的感觉。
清雨四下看了看,问道:“师兄你坐哪儿?”
“往里走。”十安牵着她往里走,直走到最末端才停下。
底部墙上挂着两张蒲团,十安取下蒲团铺在地上,然后又将算命幡插在角落,将幡拨正了,才将清雨按在一块蒲团上坐下,
然后又对对面同样没有客人的的算命先生道:“许先生,你那小板凳能否先借我用一用。”
清雨看过去,对面角落里还有一张矮脚凳,估计是以备客人多时用的。
被唤许先生的人闻声抬头,叫清雨眉梢微动的是,此人模样看着还挺年轻,二十来岁的模样, 与前面那些胡须飘飘的人很是不同。
“可以。”许先生平淡回一句,又埋下头去。清雨这才注意到他的幡上写的是“代笔”,心道原来不是算命先生。
十安道声谢,将那矮脚凳拿过来,擦干净了才放在对面,以供客人坐。又见清雨一脸好奇,便小声在其耳边道:
“这人本是个秀才,却放弃了功名,在此处以代笔和算命为生。”又道:“我听旁边那位说的,而且他不喜听别人叫他秀才,只让叫先生。”
清雨往旁边一看,四十来岁,蓄着一把长飘飘胡须,时不时拿手捋两把,正与面前的客人说着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她盘腿坐在蒲团上,好奇地打量着前方的行人。大多数人都是走到一个位置就不往后走了,似乎是觉得过于冷清,多看两眼反而自己是个怪人。
“许先生,我前日托你写的信写好了吗?”迎面来一位大婶,还未走拢就喊。
许先生依旧是没有多余的表情,从抽屉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大婶,“十个铜币。”
大婶摸出十个铜币,拆开信看了几眼,虽看不懂,但也一脸高兴,“多谢了。”又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