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二惊呆一瞬后,才试探道:“你问这么多,就是想自己当房牙?”
红桃掰着指头数,“我懂风水,能替人相宅;我还会看相,能帮房客找出适合他的房子;此外我也能估价,也知道怎么去跑衙门。我怎么就不行了。”
钱老二却是无语又好笑, “孩子,这房牙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呐。你别看我整天跑动跑西房客上门,就以为房牙需要估个价,做个中保,去衙门跑一跑就行了?
你可太小瞧这一行了,你知道我干到这地步花了多长时间吗?我十五岁被师傅领着入行,到现在已经干了三十一年, 也是近十年才在这内圈立住脚。
还有一点, 我活了四十来岁,还从来没见过有女房牙,更别说你这么小的年纪。”
红桃下巴一扬,“那只能说是你目光短浅,这世界多大,你才看到多远?!何况等我成了房牙,你不就有生之年见到了吗?”
钱老二哭笑不得,颇是有些老生常谈,
“孩子啊,你也别怪我泼你冷水,跟你认识也这么久了,我就说句实话,撇开其他不谈,就你这张嘴啊,恐怕也难在这行立足。你这张嘴,可是太不饶人了。”
红桃咬了咬唇,闭了一会儿嘴,又不服气道:“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提来作甚, 你难道生来就八面玲珑?也不是吧。”
钱老二自然不会跟个孩子起争执,遂也只是笑了笑,“是,这是后话,不过你若真想当房牙,那也得十五才行。
可你是姑娘家,等你到了十五岁,你就得说亲,以后就是相夫教子的日子,你难道还能抛开这些,去干一个房牙?”
红桃呵呵两声,心中暗道:姑奶奶两百多岁都没结道侣,十五岁却要相夫教子?她都怕丢脸丢到玄门相阁去。
“这你就别操心了。总之这房牙我是当定了。”
小二端着饭菜上桌,红桃拿了两双筷子,递给钱老二一双,然后又道:“而且你要当我的保人。”
钱老二惊得下巴要掉,“你年岁都不够, 怎么当房牙?这是从没有的事。”
“下午我再跟着你去跑几趟,与衙门里的人混个脸熟,你到时候把我推介给他们, 熟人好办事。”红桃自顾自夹菜吃饭。
钱老二感觉自己是被这小祖宗缠上了,苦着脸道:“小祖宗,就算我相信你没开玩笑,但这保人我可不敢给你当。
凡是担保房牙的保人,一旦被担保人出了什么问题,那担保人可是要受连坐处罚。这就是房虫多而房牙少的原因,除了徒弟,没有人会轻易替其他人做房牙担保。”
红桃一脸的不在意:“你就是怕我给你惹事儿呗,我不惹事儿,你放心。而且我阿爹阿娘阿兄阿妹,一个比一个厉害,天大的事儿也没有他们兜不住的。”
知道你全家都厉害,可我也不敢这么给自己挖坑啊。钱老二摇着头:“担保这事儿可不行。”
就算不出事儿,他这面子也没地儿搁,若是让同行知道他给一个小孩子做担保,那可不得让同行笑掉大牙吗。
红桃又吃两口菜,“你替我做担保,我就替你解决你终身不得娶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