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好心情,他嘴角微微上扬着,走近了这只还在扭动挣扎的红茧,随手用剑指在茧上画了些什么。
就在他最后一笔收住的瞬间,那红茧中的鬼王瞬间安静了下来,好像死了一样。
爹直起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将手上的秸秆在地上一顿,整座秸秆阵上氤氲的红光霎时撤去,重新变得黯淡,跟普通的秸秆架子没有区别。
只有红色的茧在地上静静地卧着。
见尘埃落定,我和高老道贾山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立刻动身围了上去。
“鬼王居然这么菜。”贾山不可思议地用捡来的树枝戳了戳红茧,“嘿,鬼东西,你倒是继续嘚瑟啊。”
高老道一把攥住他的手腕,“臭小子,你可别乱动,不然戳破了鬼王的封印,你康师傅可就白忙活了。”
贾山吓得赶紧缩手,爹却摆摆手笑道:“无妨,阵法虽然停了,但是还并没有撤去,它如果逃出来,再收拾就是了。”
我拄着双膝附身看这个茧,只见它通体都是由浸了朱砂的红线缠绕,一层又一层,几乎密不透风,根本看不清里头的情形。
“爹,鬼王就这么死了?”我扭头问爹。
爹摇摇头,“我只学了封鬼之法,没有学过杀鬼之术,它只是被我镇住,稍后就会变回本来面目,再也不能害人了。”
高老道围着红茧绕了一圈,嘴里啧啧有声,朝我爹竖了竖大拇指,“好家伙,老弟你硬是了得啊,就算是我也不能把这点朱砂红线用得这么出神入化,你可真是一点没浪费啊,了不起了不起。”
爹笑笑,也不回话,只蹲下身,一只手抚在红茧上,嘴里念念有词。
我听着好像是什么“……岁星,归彼泰山……”之类的话,大概十几个字,他一念完,红茧顿时像一颗心脏一般彭彭律动了几下,旋即红线纷纷断裂脱落,露出里头的鬼王来。
我们几个几乎同时整齐地啊呀了一声。
那已经不是鬼王了。
从红茧里露出来的,是一个浑身赤裸,目测大约有五六岁模样,唇红齿白,面貌天真可爱,头发灰白的小男孩。
他双目紧闭,胸口规律地起伏,正睡得香甜,我们几个围着他看也丝毫没有把他吵醒。
“这难道是……”贾山想到一种可能,不可思议地看向我爹,“这是张三宝?”
高老道嘴角抽搐,扭头去看我爹,像是脑子没转过来弯似地,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这是咋回事?鬼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