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的办法还有很多,比如半夜对着镜子削苹果、午夜时分在十字路口闭着眼睛敲碗、0点跟小伙伴在漆黑的屋子里玩四人游戏等,最广为人知的则有请笔仙碟仙筷仙碗仙坛子仙……
可惜做那些游戏的条件不成熟,只能选个最简陋的。
裴雨欢走到门口,背对着瓦坛,两脚之间有半米宽的距离,她忽视掉对面房间越来越暗的光线,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脑子放空,慢慢的弯下腰。
腰越弯越下。
视线也越变越低。
目光所及之处由正常变为颠倒,原本正立的瓦坛变成头朝下,飘荡在天花板,一个挨着一个, 像极了穿着蓑衣戴渔夫帽的深夜幽灵。
窗外竹叶晃动。
伴随着“呼呼”声,本就阴暗的房间里光线明灭影影绰绰, 似乎有无数黑影在穿梭, 窥伺,伺机而动。
“多余的……在哪儿呢?”
裴雨欢发誓她在很认真的找。
逡巡。
甚至连两个“大号加深”型棺材的木桶间的空隙都没放过。
然鹅,有个屁!
虽说是玩捉迷藏,可这玩意儿也太会躲了吧,再不现形,她就走了哈!
“算了,再给它一次机会,如果还不出来……”
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又扭扭腰,热身运动做完,再次背对着弯下腰,先是整体整体看了一遍。
无果。
再慢慢移动脚步。
挨个挨个的坛子、缝隙、阴影处检查。
如此近距离,坛肚在她眼里成了一个巨大的脑袋,装在小小的托盘里,头挤着头,面无表情。而在这些“大头”中,还隐藏着个“未知”。
13, 还是14?
七八分钟后,她直起身体,失望的叹了口气,“这样玩游戏可不行啊。我陪你折腾了这么久,你倒是耍开心了,看戏也看够了,你一定觉得我像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最后还什么都没得到很好玩吧,心里是不是特得意,甚至还躲在某个我没有察觉到的地方咧着嘴阴笑。可是,不能这样啊,玩游戏……可没有一个人喊停的道理。况且,这场游戏是我发起的,即便要喊停,那也该粑粑来喊,你,算哪把锤子!”
她右手抓紧羊角锤。
嘴角弯起,眸光闪着嘲讽。
“题目说的是找到多余的, 却没说怎么找到, 所以, 只要找到就可以, 不限形式……既然这样,那我,不客气了。”
说着,眼睛微眯。
手臂高高扬起,重重的砸下。
砰!
哗啦!
哗啦哗啦!
离她最近的那个瓦坛瞬间由整化零,里面汤汤水水块块坨坨的流了一地,酸腐味儿一下充斥鼻间。
又酸又臭。
裴雨欢不知从哪找到把扫帚,轻轻按了下地面淡黄色疑似萝卜块的泡菜,她还没用力,坨就烂了。
跟翔一样。
如法炮制。
很快,杂物房里响起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
死寂般的曹家有了声响,并很快变得热闹,似乎连阴寒都消散了些。
躲在阴暗里的某“多余”之物:……
更往角落里缩了缩。
捂住脸,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我只是想玩个游戏,怎么现在却感觉要把自己的小命儿给玩脱了。
耳边仿佛还萦绕着堂屋墙壁上挂着的七位房主声嘶力竭饱含着无尽痛苦的凄厉喊叫,尤其是曹建文,它刚才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像是墙壁上贴着的被烧了一半的土地神红纸,只剩下糊焦焦的一半儿。
可惨可惨得啦!
它马上缩了回来。
本来这女的是要去对门儿的,结果不知咋地都到门口了,脚步一转,竟朝它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