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闪电乍亮。
她趁机看清客厅的情况,避开雷区,走到厨房,关上木门,风雨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含着凉意的雨丝打在她的脸上。
忍不住抖了下。
冷!
地面全部湿了。
本就狭窄的空间除了灶台还放着水壶架子垃圾桶等。
好在空气清新了。
算了。
暂时就这样吧。
裴雨欢快步过去把窗户关上,抹了把脸颊冰凉的雨,这局艰苦的环境,她做好准备了。
宁寸心是在深绿市西北老城区长大的姑娘,今年十五岁,就读于草青路文化中学初中部,长相清秀,成绩不错。
家中父母双全,她是独女。
按照这种配置,绝大多数会是父宠母爱的幸福一家人。
奈何,宁寸心的父亲是个没事儿就爱去麻将馆里耍两把,不管输赢总爱喝两杯儿,喝得半醉不醒就喜欢活动下筋骨的男人。
嗯。
他有事极少。
一天中,估计只有闭眼到睁眼那段睡觉的时间才有事,其余他都有空。
而宁寸心的母亲张婉华,是个很普通的中年妇女,她比马大勇要小近十岁,在一家模具厂上班,两班倒,每隔一周就要上夜班,所以黑眼圈很严重,总是看上去很憔悴不安,再加上脸上时不时带点伤,看着要比实际年龄大不少。
说句不好听的。
跟马大勇比,她像大姐。
前者好吃好喝好耍还健身,能不年轻吗?
一家住在马大勇父母留下的老房子里,宁寸心原以为等到18岁就能离开这里过上宁静的生活,可她不知道,有时候,噩梦会提前而至。
她,终此一生,都陷在深深的沼泽,无法挣脱,越陷越深,直至在绝望里腐烂掉。
马大勇应该是酷爱“健身”的。
他总是在醉酒后精神特别好,硬要拉着妻子女儿当陪练,每次都是张婉华把女儿推进房间,独自在外面面对丈夫过于充沛的精力。
也不是没打过000.
邻居朋友也劝过。
然并L。
每次马大勇都哭着忏悔自打耳光真诚的道歉,举手发誓赌咒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说要是再在家里把老婆孩子当沙包练拳,他就猪狗不如畜生转世不是人,还发了个据说出去耍最毒的誓,“让我打麻将总是三缺一,不缺一也缺红中白板,喝茶只有茶梗喝酒没有酒杯,有酒杯也没有下酒的花生米……”
隔壁头发花白的老大爷惊得差点没摔倒,赶紧劝道,“大勇啊,这毒誓你可得想好了再发呀!”又朝地上呸了两口,“麻神莫怪,酒神莫怪,小孩子家家的随口乱说的!”
不少人劝张婉华。
“都是两口子,何必这么较真。”
“大勇虽然好这两口,但男人不都这样?只要他肯改,不就行了。”
“孩子马上要考试了,要因为这事给耽误了,可怎么办?”
“唉大勇这娃就是这脾气,不过他没坏心的,对你们母女可是一心一意的,从不看外头的女人一眼。”
“男人嘛,只要不出gui,就是好男人。”
……
张婉华能怎么样。
借坡下驴呗。
再说,离了马大勇,她怕是只能找那些五六十岁的老头儿了。
况且还拖着个闺女。
更难了。
嘤嘤哭泣,却也在众人的劝说中妥协了,想着等女儿大学毕业找个好工作,她一定,一定一定会离开马大勇。
头也不回的离开。
再忍几年,只要几年就好。
过起来很快的。
不得不说,她想得很好,可惜现实没按照她预想的走向发现,要说偏离得过分,其实也在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