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两盏魂导灯正在发光发热,给本就比较灰暗的环境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千仞雪整理好着装,将准备好的铁链一一套在昏迷不醒的雪珂身上,包括双手,双脚和脖子。
做好这一切后,千仞雪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床头,温柔地抚摸着雪珂凌乱的银发,用手将竖起的天线一一梳好,这毕竟是她自己弄乱的。
雪珂轻哼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眸,眼神有些迷离,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如今的处境。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雪珂懵懵懂懂地问道。
千仞雪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这是我太子府中的密室。”
一听是千仞雪的声音,雪珂猛然坐起身来,一阵“恍恍铛铛”的声音随之响起,雪珂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已经被死死地锁住了,就连雪白的脖子也被锁链捆紧。
雪珂奋力挣扎,想要挣脱锁链,但除了发出阵阵“恍恍铛铛”的声音之外,仍于事无补。
雪珂感到身体一阵不舒服,异样的感觉传来,警惕地望着一旁笑意吟吟的千仞雪,质问道:“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千仞雪樱唇轻吐道:“就是你每次回想起来都作呕的事情呀!”
“你……”雪珂愤怒地指着千仞雪,涨红了脸,气得说不出话来。
千仞雪面色一变,沉声道:“雪珂,你给我记住,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武魂殿的,也绝不会让你离开我。你生我武魂殿的人,死是我武魂殿的鬼,即使是用最龌龊的手段,我也要将你留在武魂殿。”
“即使是锁,我也要将你留在身边,你就给我乖乖待在这里,哪都不许去,直到你向我服软为止。”
雪珂冷哼一声:“卑鄙无耻,我算是看错你了。但你想要让我主动向你投降,没那么容易!”
“是么?”
千仞雪挑了挑眉,朝雪珂略微挪动了一下身子,雪珂如受惊的小绵羊一般不住往后退。
……
“咔嚓——”
密室的门被打开,千仞雪从密室中走出。
千仞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喝,一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千寻疾。
当初千寻疾通过龌龊的手段将比比东留在了武魂殿,并囚禁了比比东将近一年之久,没想到她居然“女承父业”,也干起了龌龊的勾当。
千仞雪突然有点明白父亲当初的所作所为了,虽然千仞雪依旧不认同他的做法,但他的做法无疑是十分有效的,他的目的确实是达到了。
不过,千寻疾的做法遗祸无穷,如果没有雪珂的出现,恐怕比比东永远都无法释怀,最终彻底走向疯狂,不仅害了她自己,也害了千仞雪,更害了武魂殿。
手段代表着正在形成中的正义和正在实现中的理想,人无法通过不正义的手段去实现正义的目标,因为手段是种子,而目的是树。
千仞雪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这是在考核的世界中,而不是真实的世界,这对现实中的雪珂造不成任何的伤害,因此千仞雪的心理负担倒不是特别大。
接下来,千仞雪将雪珂关在密室中足足两个多月,雪珂受尽了千仞雪惨无人道的“折磨”。
这一日,千仞雪照常进入密室中,雪珂双眼无神地瘫在床上,呆呆地望向远处。
千仞雪嘴角微微上扬,走到雪珂面前,正要有所行动,却听见雪珂有气无力地说道:“雪姐,我认输了,我再也不会背叛你了,我生是武魂殿的人,死是武魂殿的鬼,以后你要我怎么样我便怎么样,我全听你的。”
紧接着,那道久违的冰冷之声传入千仞雪耳中。
“真理世界第一考完成,奖励所有魂环年限提升五万年,魂力提升一级,光明法则魂环一个。”
周围的景象瞬间消失不见,千仞雪来到了一个白茫茫的世界,一颗闪烁着耀眼金光的珠子静静地悬浮在不远处。
千仞雪惊喜地发现,自己果然突破到了90级,正好可以吸收一个魂环。
伸手在虚空一抓,金色珠子滴溜溜地飞到千仞雪的手上,千仞雪轻轻一握,金色珠子轰然破碎,化作一团金光融入到千仞雪体内。
……
另一边,灰色世界中。
一道深红色的魂环悬浮在雪珂第七魂环的位置,黑黑黑黑红红红一共七个魂环围绕在雪珂身边。
雪珂呼出一口浊气,站起身来略微活动了一下,全身响起一阵噼啪声。
雪珂的体质早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目前的境界,因此她第七魂环的年限达到了恐怖的三十五万年。
吸收完第七魂环之后,雪珂的魂力等级来到了73级,再加上考核的奖励,雪珂目前的魂力等级达到了74级。
雪珂闭上双眼,感到自己觉醒了新的天赋,那应该就是她自己的领域了。
无数绿色光点以雪珂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很快就将周围灰蒙蒙的世界染成了绿色。
翡翠天鹅领域,在领域覆盖范围内,自身和己方魂师所有魂环魂技和魂骨技能的魂力消耗降低100%,魂力恢复速度提高100%,自身的一切辅助系魂技效果提升200%,己方魂师的一切辅助系魂技效果提升100%,魂力每提升10级,上述所有效果提升50%。
雪珂收起了翡翠天鹅领域,绿色光点倒流回雪珂体内,紧接着,黑色光点从雪珂体内迸发,使本就灰蒙蒙的世界变得更加灰暗。
暗焰帝皇鹅领域,在领域覆盖范围内,自身全属性提高100%,敌方全属性降低100%,魂力每提升十级,上述所有效果提升50%。
低于或等于自身魂力等级的敌方无法使用任何魂环魂技和魂骨技能,高于自身5级以内的敌方无法使用前八个魂环的魂技,高于自身5级以上10级以下的敌方无法使用前七个魂环的魂技,以此类推。
雪珂仔细感受着自身的实力变化,在暗焰帝皇鹅领域的加持下,雪珂有信心击杀一些水平一般的低阶封号斗罗,就拿独孤博作为计量单位,雪珂能够直接把独孤博秒成渣。
雪珂收回领域,正要向白色身影询问比比东和千仞雪的情况,却看到了令她心里发毛的一幕。
只见白色身影的头部正在逐步变化,逐渐有了人的脸型,头上也开始长出了头发,仅仅只是一炷香的时间,白色身影便有了面貌。
跟雪珂一模一样的面貌。
白色身影顶着雪珂的脸,冲雪珂微微一笑,但在雪珂眼中,这个笑容显然有点可怖。
“我想请问一下,千仞雪和比比东现在怎么样了?”雪珂问道。
白色身影大手一挥,一道光幕出现在雪珂眼前,播放的正是千仞雪考核的全过程,而且还是超清3倍速快进。
当雪珂看到千仞雪将自己抱进密室中“施虐”的时候,真的是百般滋味在心头。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千仞雪!
然而更令雪珂感到心惊的是,千仞雪居然玩起了密室囚禁,而且还连续两个月对考核世界中的另一个自己施虐,场面要多残暴就有多残暴。
“哦,麦艾斯,快关掉!”
雪珂大呼受不了,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白色身影微微一笑,再次挥了挥手,光幕画面一转,开始播放比比东的考核。
雪珂重新将目光放在光幕上,比比东的第一个考核同样也是克服心中的恐惧。
雪珂猜测,比比东内心中最恐惧的事情应该就是千寻疾密室事件了吧,这件事情是比比东一生中的噩梦。
但出乎雪珂预料的是,比比东最恐惧的并不是这件事情。
……
比比东来到考核世界后,发现自己正坐在教皇殿中的教皇宝座上,聆听下属的汇报。
一切都是那么平常,比比东甚至逐渐忘记了自己正在进行考核。
“你们都先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许进来。”一道清冷的女声从教皇殿外响起。
“哒、哒、哒……”
脚步声传来,走进来的正是千仞雪。
比比东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瞬间从高高在上的教皇变成了一名普通的母亲。
“雪儿,你怎么来了?”
然而千仞雪的眼神却十分冰冷,俏脸冷若冰霜,身上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
“我来问你一个问题。”
千仞雪连一声“妈妈”都不叫了。
比比东察觉到了千仞雪冰冷的态度,心中微微一紧。
“你问吧。”
“我的父亲是不是你杀死的?”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比比东浑身一颤,一时之间竟不敢回答。
千仞雪冷笑一声,已经知道了答案。
“果然,我父亲是你杀死的。爷爷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你趁着父亲被唐昊重伤之际,假意来到我父亲的房间慰问,实则是为了杀他。”
比比东叹了口气:“没错,你父亲是我杀的。雪儿,你究竟想说什么?”
千仞雪怒声道:“我还能说什么,即使他再对不起你,狠狠伤害了你,可他毕竟是我的父亲,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你在杀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未来有一天,如果我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会有什么感受,我又该如何面对你?”
比比东此刻已经是泪流满面,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到来了,千仞雪知道了真相,二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母女感情因为这件事情而破裂了。
越是难以得到的东西,越是珍贵。一旦得到后,心中越怕失去。比比东缺乏爱,渴望爱,不想失去爱,爱对她来说就是奢侈品。
得到雪珂的开导后,比比东逐渐放下了密室的事情,越发珍惜起和千仞雪之间的感情。
如果失去了千仞雪,比比东不知道自己今后的人生意义何在。
“雪儿,对不起。”
比比东心中的千言万语,万般愧疚,最终都化作了短短的“对不起”三个字。
千仞雪面色阴沉,冷声道:“比比东,从今往后,我跟你断绝母女关系,我不想再见到你,你也不要再来找我。”
说完,千仞雪猛然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偌大一个教皇殿,只剩下比比东孤零零一个人。
比比东感到胸口绞痛,心彻底碎了,无力地向后倒去。
“真理世界第一考失败,考核继续。”
周围的场景一变,比比东发觉自己又重新坐在了教皇宝座上。
深深呼出一口气,比比东毕竟久经人事,很快将心态调整了过来。
千寻疾之死是她和千仞雪之间唯一的心结,更准确点来说,是她的心结,因为现实中的千仞雪还不知道。这第一个考核其实就是心灵的考验,比比东唯有主动解开心结,才能通过考验。
比比东毕竟已经年过五旬,还当了十几年的教皇,通晓人情世故,很快就想到了对策。
如果考核中的世界跟现实世界是一样的,那么比比东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间了。
比比东挥退殿内的下属,现在距离千仞雪来教皇殿还有一段时间,足够比比东做一些事情了。
打开道魔空间,比比东将雪珂拉了出来。
“妈妈,你想干嘛?”雪珂委屈巴巴地揉搓着被比比东抓痛的手。
“小珂,我来不及解释了,你现在就跟我去长老殿,我要跟雪儿坦白她父亲死亡的真相,雪儿最听你的话,待会你一定要从旁调停。我和雪儿究竟还能不能做一对幸福的母女,就靠你了。”
比比东的对策就是请外援,雪珂的嘴遁能力比比东是深有体会,只要有雪珂这个外援从旁开导,千仞雪的反应恐怕不会这么大。
比比东带着雪珂来到了长老殿门口,恰巧千仞雪也刚刚来到这里。
“妈妈,小珂,你们来干什么?”千仞雪疑惑道。
“雪儿,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你先跟我来。”
比比东带着千仞雪和雪珂来到一处偏殿的房间中。
比比东内心有些忐忑,雪珂给了比比东一股鼓励的眼神。
千仞雪疑惑地望着这两人,不知道她们在打什么主意。
“雪儿,我想跟你说说你父亲的事情。十几年前,你父亲被唐昊打伤……”
比比东将自己当时的心理状况和杀千寻疾的经过一五一十道来,没有丝毫隐瞒。
比比东说完后,感觉自己心中都舒畅了不少,这件事情憋在她心里很久了,如今她主动说了出来,心里顿时好受了不少。
千仞雪面色复杂地望着比比东,心中五味杂陈。
“妈妈,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既然真相如此残酷,为什么你要主动说出来伤害我?”
比比东用饱含深情的目光望着千仞雪:“因为我觉得我对你不应该有所隐瞒,我们母女之间唯有坦诚相待,感情才能长久。雪儿,你是妈妈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妈妈不想失去你,妈妈不想未来的某一天你自己发现了真相后,怪我对你不坦诚。雪儿,你能原谅妈妈么?”
说到最后,比比东已经哽咽起来,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说的。
千仞雪痛苦地摇着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这时候,就该轮到雪珂开启嘴遁模式了。
“雪姐,告诉我,除了我之外,你心目中最重要的人是谁?”
千仞雪望向了比比东,其意思不言而喻。
“你父亲的事情是一场家庭悲剧,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昨日生,就让这场悲剧随着你父亲的死而结束吧,不要让上一代的痛苦延续在我们身上,我们三个人现在过得不是很好吗?妈妈今天主动找你坦白了真相,恰恰证明了她对你的爱是有多么深。只要彼此之间的感情是真的,我们又何必执着于过去?”
比比东此刻真想把雪珂抱过来狂亲,认雪珂为干女儿是比比东这辈子做的最明智的决定。
雪珂走到千仞雪面前,抓住了她的手,随后拉着千仞雪来到比比东身边,雪珂抓起了比比东的手,将千仞雪的手和比比东的手放在了一起。
千仞雪和比比东彼此对望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二人相视一笑,握住彼此的手,冰释前嫌。
“真理世界第一考完成,奖励所有魂环年限提升五万年,由于你的魂力等级已经达到99级,因此魂力提升奖励变为奖励一枚冰之法则魂环,再额外奖励一枚光明法则魂环。”
……
白色身影大手一挥,光幕消失。
雪珂心中猜测道,想必千仞雪和比比东现在都在吸收魂环吧。
索性闲来无事,雪珂就在这个灰蒙蒙地世界中演练起刀法来。
大约一个多时辰后,比比东和千仞雪都各自吸收好了魂环,被传送到了雪珂这里。
雪珂提着50厘米的大刀,凶狠地望着千仞雪:“雪姐,我都看到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