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长安抬手打断他,淡淡道:
“请进来吧。”
……
季康扮作了一个僧人,宽大的僧袍罩住全身,不仔细打量,也难发现他空空荡荡的左边袖子。
陆晓晨见他后忍不住打趣:
“豹公啊豹公,怎么,你这是看破红尘遁入空门了吗?”
季康不恼不笑,刀劈斧削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话音也如钝刀磨骨:
“我从朔州日夜兼程赶了十几日才到这儿,不是来听你开玩笑的,说正事吧!”
陆晓晨也正色回道:
“豹公,宁州铁勒已与坝北四部开战,相信很快便有战果,如果结果和计划中一样,我们也该做好行动的准备了。”
季康瞥了一眼东方长安,道:
“我四千云豹早已磨刀霍霍,是要等铁勒一起强攻龙喉关吗?”
东方长安摇了摇头,说道:
“豹公还有所不知,武信常意欲迁都柳州无量城,鄢都那边正在极力促成此事,所以我们的目标要换了,不是胤州,而是柳州!”
陆晓晨也附和道:
“对,只要武信常迁都至柳州,昊军主力必定迁出天险龙喉关,而我们行军路程也至少会缩短一半,正可以逸待劳!”
季康却不像陆晓晨一样兴奋,冷冷道:
“没有龙喉关,我们就一定胜得了昊朝大军,胜的了银甲卫?陆家小子,你太天真了吧!”
陆晓晨拍案而起,却被东方长安一把拦下。
“豹公,你季家虽在朔州深山,但多年来也已恢复元气,拥兵五万,四千虎豹更是以一当十,陆家也有五万羽弓卫,还有玄羽相助。父王在南宣戍卫的平野部旧将届时也会应我揭竿而起,再加上铁勒荣列的黑骑,只要是在柳州开战,武信常分散各州的兵力绝无可能及时来勤王保驾”
季康的眼神中渐露波澜,开口问道:
“银甲卫呢?武安忠是个草包,但可还有那黑衣将军夏长阶!”
陆晓晨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笑道:
“豹公有所不知,夏长阶已经到了宁州,世子已告知甫正卫良二老,务必不能让他活着回来。”
季康一怔,说不出话来,他本想和夏长阶在沙场上一较高下,看看这被人传得神乎其神的黑衣将军到底有什么本事。
陆晓晨却接着说:
“豹公,鄢都传消息的人还说,夏长阶在堰州接了个人一起去了宁州,你可知那人是谁?”
“谁?!”
“是堰州的一个小捕头,名叫邢傲。”
邢傲!季康突然感到断臂之处传来刺骨的疼痛,他又想到了多年前的那个晚上,少年邢傲一刀斩断了他的左臂,让他如丧家之犬般狼狈逃窜,也让本已恢复元气的虎豹骑又一蹶不振多年,这是断臂之仇!更是蚀骨之恨!
季康紧咬着牙齿,狠狠吐出一句:
“这个人!应该让我亲手了结!”
“啪”的一声,东方长安手中的白子终于落定,死气沉沉的棋局,被这一子盘活!
东方长安将杯中一口饮尽,说道:
“夏长阶,邢傲,武安忠,景元,这些人,都不足为虑,最该担心的,是那两个人……”
“谁?”季康和陆晓晨齐声问道。
东方长安起身,指着棋盘天元位置一黑一白两枚棋子,说:
“一是武信常,他可是曾经号称南陆勇武第一人,更曾斩杀柳州十一天阶。”
“二是不久前刚刚助武信常破了甫正先生天罚之阵的柳州人,此人来历不明,动机不清,去向不知,太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