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香,你这又是何必呢?赵家村既然把你赶出来了,那你便不算村里人了,为何要这么为难自己?”
来福三两步跑到张寡妇身边,一副神情低落的样子。
张寒香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说到:“父债女偿,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只是可惜你这傻子,好端端的将自己的性命搭在了我的身上。”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惜我现在就算是想飞也飞不了了。”来福似乎也是想通了,反握住张寒香的小手,挺直了腰身,目光灼灼。
“也罢,反正我张寡妇是出了名的天煞孤星,这些年克死的男人那么多,也不差你一个。”张寒香笑了笑,又看着眼前的林眠四人。
“诸位,这阴晷被我爹爹以他的干尸之身镇压了好些年,早就不像以前那样难缠。如今我倒是有些把握将它彻底毁去,如此一来,以后京州地界就不会再有赵家村这般的鬼村出现了。”
“只不过,这阴晷被毁掉之后,鬼界之门会被打开一个时辰,到时候村里只会恶鬼遍地,我和来福两人自然是首当其冲,无论如何也是抵挡不了。可你们四人若是运气好一些,也许会有一线生机。”
戒嗔神色肃穆,双手合十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张施主此举实乃大善。”
钟意忍不住说到:“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张寒香摇了摇头,便不再说话,只是轻轻倚在了来福的怀里。
看着享受着最后温存的两人,林眠皱了皱眉头,伸手将钟意拉到身前,小声的说到:“你有没有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
钟意思忖了片刻,恍然大悟:“你是说‘枭’?”
林眠点点头:“不错。进赵家村之前我就和你分析过,这里一定藏着‘枭’的一些隐秘,我们进村的举动已经越过了他们的底线,不然他们也不会几次三番的来找麻烦。”
“可是自从我们进了赵家村之后,‘枭’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这未免有些不合常理。”
钟意点了点表示赞同,想了想又说到:“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他们已经出现了?甚至说就在我们身边?”
林眠看了一眼黑暗中的众人,一时沉默了。
钟意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手:“走一步算一步吧,至少咱俩是一伙的。”
......
盏茶时分,倚在来福怀里的张寡妇忽的直起了腰身,将他推开后,大步走到了干尸的旁边。
“还请各位离得远一些,我要开始动手将这阴晷毁了。”
众人依言各自后退了几步,给她腾出了一块空地。
只见张寒香先是朝着干尸结结实实的磕了几个头,然后便小心翼翼的将它从太师椅上搬到地上。
“请爹爹恕女儿不敬。”
说着,张寒香右手成爪,猛地扎进了干尸的左胸处。
干尸肉身似乎很硬,她看起来一副很是费力的样子。
随着尖锐的指甲一点一点的嵌入其中,屋内顿时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腥臭。
对此张寒香却面不改色,只是咬了咬牙,一鼓作气的将干尸的左胸开了一个口子。
令人奇怪的事,当她的手掌缓慢的从那里拔出之后,本应空无一物的干尸体内却逸出了一滴黑色的血水。
张寒香赶忙伸出双手接着。
借着灯光,林眠模模糊糊看到了她的手掌掌心处已经开始被那血水腐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