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珠的声音掷地有声、言之凿凿,仿佛已经看见阿舟手持凶器行凶。
阿舟被人冤枉,也忘了听先生的吩咐,立刻喊道:“我没有!我没有剪她们的长发!”
女先生一拍戒尺,目露威严,喝道:“不曾问你话,你却一再抢话,当真是粗鄙,不懂规矩!且上前来,受五戒尺,引以为戒。”
阿舟害怕了,左手攥着右手,踌躇不前。
段明珠笑了,笑得狠毒怨怼。
女先生一拍戒尺,说:“冥顽不灵!不听教导!增五戒尺!”
阿舟立刻喊道:“别增别增,这就来……”硬着头皮上前,颤巍巍地伸出了手。
女先生说:“不是你说不增,便不增。行山书院的规矩,不能坏。”高高扬起戒尺,就要落下。
然,她的手腕,却被妖舟抓住了。
妖舟的出现,仿佛一盏明灯,瞬间照亮了阿舟那颗惶恐不安的心。她立刻收回手,感觉自己得救了。
段明珠看着妖舟,眸光复杂,似恨似怨,还有一丝丝难以言说的情。只不过,她所有的情绪,都被掩在了幕篱之下。
女先生侧头,看向妖舟,眉头皱起,不悦道:“放开!”
妖舟嬉皮笑脸地说:“哎呦,这位先生,你把眉头皱成这样,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个大夫,给你看看?”
女先生平时最是严谨不过,哪里受得了妖舟这样不咸不淡的挑衅和轻薄,当即大怒,一把甩开妖舟的手,站起身,攥着戒尺说:“休要如此轻薄!书院百年声誉,便是坏在你这种人的手里。”
妖舟一幅油盐不进的模样,反问:“我哪种人啊?还请先生赐教,说出个一一二二,好叫天下人知道。”
女先生没有妖舟这么不要脸,气得嘴角都哆嗦了,也没破口大骂。她忍了又忍,终是说道:“此处乃戒堂,用以责罚犯错的学生,楚先生若无事,先行一步吧。”
这就是要赶人了。
妖舟却道:“区区确实无事。也正是因为无事,正要在此打个转儿,听个热闹。学院里的学生都说,戒堂的女先生最是公正严谨,我今天也要瞧一瞧,到底是这般学子捧臭脚,还是眼光独到。”
捧臭脚三个字,成功令女先生变了脸色。她冷哼一声,说道:“悉听尊便!”便不再搭理妖舟,而是将戒尺指向阿舟,喝道,“受罚!”
阿舟看向妖舟。
妖舟说:“女先生让你受罚,你必然有错。”
幕篱里,阿舟的嘴角向下,要哭。
妖舟看向楚明珠,继续道:“不过,事情有先来后到。我可是清楚的记得,女先生问话的是李婆子,段小姐张嘴便答,着实失了大家风范。想来,这一罚,段小姐必会认下。”
段明珠的幕篱抖了抖,两只手绞成了麻花,她声音悲切地开口道:“楚先生,就非要偏袒叶泛舟吗?!”
妖舟回道:“楚小姐,这是戒堂,你胡言乱语歪曲事实诬陷先生,罪加一等。得,十戒尺,你是逃不掉了。”看向女先生,伸出手,“先生虽公正,到底是女子,力气不如我大。还是……让区区替你执尺吧。”
女先生攥着戒尺的手,都捏出青筋了,终是冷声说了句:“不劳烦楚先生。此事,既然二人都有错,便暂且放到一边,稍后再议。找到真凶,给诸位小姐一个交代,更为重要。”
众人纷纷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