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摸了摸流淌满脸的血,后知后觉地发出惨叫:“啊!”然后,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众人都跟着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小院变得鸦雀无声。
妖舟环伺众人,终是十分平静地说道:“辱主者,死!”然后,关上房门,丢下石头,慢慢躺回到床上,一边闭目养伤,一边说道:“给我拿条帕子擦擦手。”
小葡萄呆住,似乎都忘记了呼吸。
妖舟睁开眼,看了小葡萄一眼。
小葡萄如同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立刻转身,手忙脚乱地拧了帕子,仔仔细细给妖舟擦拭染血手指。只不过,妖舟的手特别稳,小葡萄的手却抖得十分厉害。
妖舟闭着眼问:“小葡萄……”
小葡萄立刻回道:“奴在。”
妖舟说:“你说,我和以前比,有何不一样?”
小葡萄很想说,特别特别不一样,却没敢。她打量着妖舟的脸色,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安全。是的,安全,妖舟一言不合就用石头砸人脑袋的样子,以及鲜血在王婆子头上蹦出的样子,实在……太吓人了。
妖舟说:“没有什么不一样。”
小葡萄立刻重复道:“对对对,没有什么不一样。”
妖舟这一招,叫思想灌输。显然,小葡萄十分受用。
妖舟睁开眼,看着小葡萄,浅浅地笑道:“人呐,被欺负得狠了,总要学会反击。不要等被人欺负死了,连后悔莫及都做不到。”
小葡萄望着妖舟的眼睛,下意识点了点头,觉得妖舟说得都对,一颗心也稍微平稳了一些。
院子里,已经从尖叫声不断变成了死一般安静,不但没有叫骂声,也没有哭声和脚步声,安静得就像没有人一般。
实则,不但有人,还有不少人呢。
婉姨娘攥着叶绘棠的小手,哆哆嗦嗦地往外走。她是见过打杀奴才的,却……没见过那家小姐动起手来如此不管不顾,那真叫往死里砸啊!
叶绘棠的小手冰凉,却不肯轻易离开,低声说:“就……就这么走了?我的那些银票怎么办?姨娘,那可是我的嫁妆……”
婉姨娘看了叶绘棠一眼,说:“再去,她用石头砸你头怎么办?”
叶绘棠不屑:“她敢?!”
婉姨娘比叶绘棠经历得多,回想妖舟当时开门的样子以及眼前,立刻笃定的说:“她敢。你没发现,她开门就砸,根本不在乎眼前人是谁?!”
叶绘棠后怕了。她问:“她……她真敢?”
婉姨娘皱眉,加快脚步,直到远离了妖舟的小院,才说道:“我看她那样子挺邪性的。你少招惹她。”
叶绘棠不干了,跺脚道:“不行啊!我那些银票怎么办?!”
婉姨娘思忖半晌,终是说道:“先缓一缓,然后找老爷想办法。是你的,总是要拿回来。老爷还是疼你的。”
叶绘棠也只能在不甘心中暂时作罢。
妖舟一砸成名,从那天起,再也没有奴才敢随意拍她的门。若有事,都是站在院外,隔着距离,用细嗓子柔和地喊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