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宋应安的主动亲近,赵亨义有意配合,却不是为了攀附权贵,更不会真的投身军伍。
手弩既然暴露在了这位精明的当阳伯面前,赵亨义就不介意继续展示自己其他的能力。
若是只被宋应安当成一个手艺高超的铁匠,那才是真正的麻烦事。
而且一路行来,赵亨义暗自观察,发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信息。
在这大燕国,贵族就是贵族,即便已经被文官集团限制了绝大多数的权利和影响,但在这片土地上,数千年来形成的某些东西依然根深蒂固的存在着。
而且这宋应安本就是当阳伯,食邑就封在这里,还有一处别院和数量不多的田地,这么一来,或许可以帮赵亨义解决一件巨大的隐患。
当然,想要借助这位当阳伯的身份扯虎皮做大旗,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让对方庇护自己,总要表现出足够的价值才行。
“伯爷,这里用的织布机,和旁的地方不同!”
当宋应安和一众亲卫来到赵亨义的家中时才明白这位赵先生所说的家中简陋,并非虚言。
仅仅只有一间茅草屋,即便是在这穷苦的榆树湾,显然也可以被划分进生活困难的行列之内。
可正是如此,越发凸显出那临时安置在草棚之下的热热闹闹的纺织作坊的不同之处!
宋应安虽然不是个纨绔,可毕竟不曾接触过织布机这种东西,只是觉得如此多的女人聚在一起做工有些稀奇,但他身边的亲卫却有人认得。
“有什么不同?”
面对低声提醒的亲卫,宋应安多少有些漫不经心。
“伯爷,这古怪的织布机一台的产量怕是要比得上其他地方四五倍!”
那名亲卫出身贫苦农家,父亲死的早,全凭母亲织布把他养大,对于织布机他再熟悉不过!
“竟然这么厉害?”
宋应安顿时一惊,哪怕他不懂织布,却知道四五倍的产量究竟是什么概念!
这位当阳伯转头像赵亨义看去,只见那位赵先生正笑嘻嘻的冲自己点头致意,瞬间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榆树湾贫苦,村民们每日所求的,不过是能够吃得饱不被饿死,身上的衣衫都是补丁摞补丁,即便是村长,有没有一件不打补丁的衣裳。
宋应安一众亲卫身着猎装,加上平日里养成的气度,早就让纺织作坊里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女人们心生畏惧,此时已经全都顾不上做工,躲到了草棚外面。
“先生,这织布机……”
“也是我打造的,贱内织布极为辛苦,我就想了个法子,为她减轻一下负担。”
赵亨义依然是那副笑嘻嘻的轻松模样,仿佛这些放在外界足以引起一场巨大风暴的新型织布机,当真只是他为了减轻妻子负担随手而做的小玩意。
“先生大才,此前倒是小觑了先生!”
这哪里是什么铁匠,这分明就是一位擅长机关制造的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