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谢方非要再逞最后一句强:“什么玩意儿,歪瓜裂枣的,也好意思充江湖豪杰管闲事。”
猎人长得的确不好,左眼明显比右眼小一圈,左边脸颊上还有一片蜷缩一起的疤痕,闻言登时放下手里的火棍,起身一拳头砸在谢方鼻梁上。
这两人打起来就不了,楚卫给胡凭、张枯示意一眼,两个人上去才把这二人拉开。
也不知道这男人手底下都是些什么护卫,拉开人就罢了,那两个还蹲下来,一副不给人教育过来不罢休的架势。
新糯入睡前,还听到那个叫胡凭的护卫在说,“咱们能在同一天一个屋檐下躲雨,那就是百年修来的缘分啊。你们打架,不是辜负了这缘?来,握握手,再见面还是朋友。”
当人家都是幼儿园小朋友吗?
新糯在吐槽中就睡着了,因为有爷爷在,她靠着奶奶睡得特别香甜。
再次醒来,是被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惊醒的,当然了,也是憋醒的。
新糯坐起来,听了听,大雨已经停歇,风过处,偶尔才会有一阵急促的从树叶上抖落的雨滴。
一个人影从外面回来,看身形像是那个带着褡裢的文人模样的。
她站起身,小心地从爷爷奶奶中间舒服的用毛毯临时铺的床位上出来。
老爷子醒了,只翻了个身。
没有问什么也没有交代。
新糯没有去走大殿门,免得惊醒了其他人。
从东边的侧门出来,这边侧殿里的屋顶处处漏空,夹杂着雨后清新的风吹来,凉意阵阵,一个马车厢和一匹枣红马就安置在这里。
新糯走过去给红马面前缺口的瓦盆里添了些水,才来到外面。
刚才在屋里,只有漏空处偶尔泄出来点点星光,外面纯黑的夜幕中,却是满空点缀的繁星。
一场急雨过后,空气都分外的清新。尤其这又是深夜,更觉心旷神怡。
咕呱咕呱,不知哪儿传来的青蛙叫声时不时就要起一阵。
新糯一边走一边舒展着胳膊,她从东侧殿的后门出来的,一直走了不短,才看到后殿的一排房间。
两边并排的是二层木制楼阁,中间矗立着一座六七米高的楼台。
月色明亮,楼台一层挂着的匾额有偏向西,正映着月光,依稀可以辨别出很破旧的三个大字。
千层台。
新糯舔了舔嘴唇,总觉得千层这两个字,有些香甜的味道。
从小她就这样,经常能对某些事某些字,产生一种或熟悉或本不该这样的陌生感。
回头望了望,此处距离主殿有几十丈,足够远了,新糯迈步,走到楼台前一片荒草丛中。
本来想在草丛里解决个人问题,但忘了刚下过雨,草上都是湿的,很快新糯又拖着湿答答的一双鞋出来。
再次看了看这座荒掉的楼台,她提着裙摆,迈步走了进去。
外面似乎又起了风,掉落一阵残雨砸地声。
黑暗中,新糯系好腰带,然后才出其不意地轻身出来,见着月色下一抹黑影,直接就扑过去。
噗通一声,黑影仰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