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挥挥手,齐翌走进休息室,顺手关好门,草草洗漱过后脱去上衣就钻进被窝里。
临睡前,他想起老池说他电话打不通的事,翻出手机看一眼,结果发现手机居然真没电了。
他没多想,摸索着找到充电器插好,手机甩在一旁,终于闭上眼,在阵阵天旋地转中沉沉睡去。
他仿佛再一次看到了高会城。和傍晚在车上做的梦如出一辙,高会城这老赖像个巨大的人形玩偶,飘在空中脸色复杂的看着齐翌,越飘越远。
但梦总是光怪陆离的,那老赖飘着飘着居然又荡回来了,浑身衣服消失无踪,光洁溜溜的落到齐翌面前,脸色乌青,五官狰狞,躯干上密密麻麻的爬满蜈蚣一样的缝合线。
就跟他尸体一模一样。
他直勾勾的盯着齐翌,齐翌也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就像两个神经病对视。
盯了不知多久,齐翌的职业病忽然发作,不知从哪摸出把解剖刀,挥手割开高会城的胸腹,这下仿佛彻底激怒了他,他抬手死死掐住齐翌的脖子。
齐翌居然真有了窒息感,脸憋的涨红,立马从梦里惊醒,上身一挺,直端端的坐起来,并顺手抹向自己脖子,拉住衣领往下用力扯两把。
“嘁,迷迷糊糊的居然把秋衣穿反了。”齐翌对自己感到无语。
下一瞬间,他忽然起了满身鸡皮疙瘩,一股凉气从脚底冒出沿着脊椎往上涌,逼出满背细细密密的白毛汗,冷到头皮发麻。
他睡前脱了上衣,挂在衣帽架上。
一寸寸的扭过头看向衣帽架,脱下来的那间黑T恤还在那好好的挂着。
……
监控室,老池不断揉眼睛,哈欠连天。
他昨晚熬到四点才睡,只眯了三小时出头就被齐翌拉起来了,咖啡都压不住他的困意。
又看了两遍视频,老池忍不住说:“我说老齐,你怕是睡太死梦游了吧?明明什么都没有啊,没人进过你休息室。”
齐翌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暗自纳闷。
确实,监控画面一切正常,什么都没有,根本没人进他休息室。难道真梦游了?
总不能是撞鬼吧?家里哪位祖先怕他着凉,特地过来给他穿衣服?
齐翌正纳闷着,监控室门忽然被人推开,走进来个中年男人。他完全无视老池,目光粘在齐翌身上:“哟,小齐你果然在这,听说你出事了?还好吧?怎么这么粗心,尸体都能搞丢。”
看着他,齐翌原本那种生人勿近的气息又更强烈了几分。
老池则立刻站起身,笑呵呵的打招呼:“石主任你怎么来了?真早呀。”
“过来看看小齐。”石怀仁笑呵呵的说:“听说我们法医室出了事,弄丢了具尸体,这么大的纰漏总得过来看看。”
他两眼始终不离齐翌,又问:“小齐,到底怎么回事?你好好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