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门被拉开一条缝,贾经纬站在门后,手还扶着门把,丝毫没有请他们进来的意思:“大晚上的,又有什么事?”
“正事。”齐翌抬手抓住门板边缘,面部紧绷,他抬眼看着贾经纬,微微露出下眼白,脸上的疤痕纹丝不动的竖在脸上:“给你两条路,要么我们进去谈,要么我们去支队聊,我建议你选择后者。”
齐翌没再跟他玩虚与委蛇那一套,常年面对尸体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贾经纬生生被吓住了。
齐翌问:“你的选择?”
“进……进来吧。”贾经纬不敢和他对视,飞快的低下头,再次后退两步,侧过了身子。
齐翌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的挂起执法记录仪,放下录音笔,摊开笔录册,指着对面的低矮凳子:“坐。”
贾经纬眼皮直跳,一边拉过矮凳坐下,弯腰含胸收肩,双手下垂,被两腿夹着,整个人缩成一团。
齐翌在笔录册最上面填了几个空,递给贾经纬一本红色的小册子,贾经纬接过,只见封皮上写着《被讯问人权利告知书》。
他翻开看了几眼,一行行条款印入他的眼帘,不知道为什么,上边每一条条款都是在保障他的合法权益,但他看下来反而觉得更慌了,他不安的缩了缩手脚。
“看明白了吗?”
“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
“你只要回答我,明白,或者不明白?”
“明……明白。”
“很好。”齐翌点头:“我们是山江市公安局南屵区分局刑侦支队的刑警齐翌、池宇贤,现依法对你进行讯问,你要如实回答,对与案件无关的问题,你有拒绝回答的权利,你听明白了吗?”
齐翌在告知他的权利,他似乎很擅长这种正式而不带感情的语气,字字句句分明都在告诉他,你个龟孙儿犯事了,最好给我老实一点。
他颤声回答:“明白了。”抬手擦擦冷汗,接着又立刻把手放回去,两腿夹着,似乎这样能给他带来一丝丝安全感。
“姓名?”
“明白了。”
“我问你姓名!”齐翌声音拔高一丝丝,他慌忙答:“……贾经纬。”
“年龄?”
“三十一岁。”
“职业?”
“电工,嗯,在殷颜人偶加工厂上班。嗯。”
“昨天晚上八点到现在,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在工厂,加班,嗯,因为上月底厂里来了个大单,嗯,所有人都在赶工期……”
贾经纬如实回答齐翌的问题,腰杆稍稍直起来了一点儿,只是胳膊还是被两条大腿用力夹着。
例行的问题问完,齐翌直接将笔录册推给老池,让他继续记录,自己则盯着贾经纬的眼睛问:“你老实回答我,那间屋子里的长生牌位,到底供奉着什么东西?”
他险些不假思索的说出了答案,但最后还是硬生生的改了口:“那里供奉……今天下午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供奉的是我祖先。”
他家里开了空调,但他身上还是冒出了大量汗水。
“祖先?”齐翌:“那你告诉我,两块牌子上写着什么字?”
贾经纬冷汗冒得更多了,说:“写的是……”
齐翌忽然插口:“想好再回答,我确实认不出写的什么,但我们可以找懂行的人来辨认。”
“写的……我……嗯,我……我也不知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