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姬承鹏打个电话，但语音提示关机，又打了警务通，同样关机。</p>
“关机了……在执行秘密任务？王支队安排的？”</p>
他们平时有保持通讯畅通的纪律要求，一般不会关机。个人手机和警务通全都打不通，十有八九是在做任务。</p>
齐翌转头拐进一大队的办公区，里面也没几个人，不少办公室都是空的。</p>
不仅是一大队，整个支队今天都显得很空，没留下几个人。</p>
这种安静让齐翌觉得压抑和窒息。</p>
他们是去抓张俊了吗？为什么要把他排除在外？</p>
齐翌缓缓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他脑子有点发麻。</p>
他其实很清楚，王支队就算不这么做，大规模的战斗他也不会硬着头皮参与进去，受了这么重的伤，非要去瞎凑热闹就是给人添乱，他不至于这么不懂事。</p>
大概是因为他给王支队留下了不太好的固有印象吧。</p>
齐翌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才恍惚六神归位，还有一魄在想着张俊的事。</p>
那些来自前辈的好意似乎都变成了嘲讽，他这段还担心张俊的安危变成一个笑话，齐翌不敢去想，如果他发现的再晚一点，如果上次他没带老池去，如果……他不小心泄露了支队的事情……</p>
他不敢再想下去。</p>
很快，姜晓渝吃饱饱回来，两人上了姜晓渝的车。</p>
齐翌搓了搓有点僵硬的脸：“先去一趟我家，然后我们再去医院。”</p>
“嗯？”</p>
“把switch带上，给老池解解闷。他的switch也在我家，你不忙的话可以跟他联机一块玩。”</p>
“好耶！”</p>
姜晓渝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车速快了不少。</p>
很快回到附二院普外科，回到他们的病房，老池在百无聊赖的躺床上刷短视频。</p>
“啊，你们可算回来了，这大半天都要把我……卧槽！switch！算你小子有良心，快给我耍耍！”</p>
齐翌把游戏机给他，明知故问：“张忠邵呢？怎么没见他？”</p>
“走了，上午十点左右走的，说是有任务。”</p>
“哦……”看来是刑侦支队和特警支队联动了。</p>
“对了，你要的东西。”老池从枕头底下翻出一叠打印的报告递给齐翌，才搓搓手心，朝圣似的端起游戏机。</p>
姜晓渝忙拉这躺椅凑过去，兴奋的跟老池联机玩游。</p>
齐翌像是旁观者，他有点魂不守舍的走到一边，坐在床上静静的看报告。</p>
这是张忠邵拿来的，剿灭塞吉团伙时的作战报告。</p>
“这帮匪徒……不仅仅是燃烧瓶，除了武器差异之外，战斗风格也很像，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不是份属两帮人吗？张俊是伙夫一系的，而塞吉则是神秘boss的手下……还是说贡榜那边的匪徒都是这么打的？”</p>
对着报告看了半天，天渐渐黑了。</p>
实验室的小哥儿给他发来坏信息，由于死亡时间过长，死婴身上的细胞因为自溶无法提取到DNA，而实验室不具备提取骨膜细胞鉴定DNA的技术，只能送去物证鉴定中心碰碰运气。</p>
齐翌看得气闷烦躁，又无可奈何。</p>
姜晓渝两手掌心杵着下巴，两边面颊上的奶膘微微浮起，看着像小仓鼠似的：“翌哥，我有点饿，要不要点个外卖？”</p>
也确实到饭点了，齐翌点头摸出自己的新手机：“你想吃什么？”</p>
“我来我来，你请我玩游戏，我请你吃饭。”她一下满血复活，兴冲冲的打开饿死了么，问：“翌哥想吃些什么？小龙虾？烧烤？冒菜？或者炸鸡汉堡意面什么的？”</p>
老池挪开手机，露出埋在后面的脸：“我觉得你们有亿点点过分，要不你们出去吃？还有，老齐伤口还没恢复，他也只能喝粥。”</p>
“就这里吧，外面吃不方便。”齐翌说：“吃清淡点吧，味道不要太重。”</p>
老池松了口气，姜晓渝有点儿丧气，她想吃香的喝辣的……</p>
“所以就吃烤鱼吧。”</p>
姜晓渝眼中发亮，看着齐翌又有点顾忌：“会不会不太好……”</p>
齐翌：“别听他的。”</p>
“我正好也看到一家烤鱼，评分很高！嗯，香辣豆豉烤黑鱼怎么样？没刺，好吃！我再加点金针菇，加粉午餐肉，洋芋也不能少，还有腐竹，豆腐泡……”</p>
“都行，点你喜欢的就好。”</p>
很快，外卖送过来，老池泪眼汪汪的咽着唾沫，眼睁睁看着齐翌和姜晓渝在边上大快朵颐。</p>
吃饱喝足后，姜晓渝继续拉着老池打游戏，齐翌总觉得心绪不宁，他走出病房，到隔壁门外看了两眼。</p>
曹硕和他的两个马仔被关在里头，一手被铐在床上，另一手拿着筷子，有些艰难的往嘴里扒饭。</p>
齐翌犹豫片刻，还是决定等姬承鹏回来了，再跟他一块讯问曹硕，于是继续往下走。</p>
下一件病房躺着的是冒牌货叄老板，他仍然没苏醒，但脱离生命危险了，俩刑警一特警在里边配枪看守，确保万无一失。</p>
继续往前走着，齐翌静不下心来，他感觉今晚可能要有大事发生。</p>
不知不觉，他走出了医院，看着大路上的车水马龙，他忽然想到这儿距离长中并不是很远。</p>
想到长中，他又想到了张方和张俊，心里一阵堵得慌。</p>
“去看看张方吧。”</p>
抬手拦了辆出租去长中，但他并没有进学校。这会儿已经十点多，他想，这个点进学校里找人有点太明显了，而且张方可能也不在宿舍里。</p>
他决定去网吧碰碰运气——叛逆的‘坏学生’，不少都喜欢夜里翻墙出来上网，张方就经常干这种事情。</p>
金乌诡案发生之时，支队已经将附近的黑网吧分布摸得清清楚楚，虽然事后都查封了，但齐翌想，如果他们这么容易被干掉，黑网吧早就死绝了。</p>
他走到最近的那家黑网吧地址，果不其然，虽然卷帘门关着，但上边开的小门却留了条缝，楼上窗户和厚厚的遮光帘缝隙中还透出了些微光照。</p>
才过去短短几个月，本该被查封的黑网吧就已经悄悄地重新营业了。</p>
推开小门，齐翌经车熟路的往楼上走，掀开二楼楼梯间的厚厚帷幕，一股浓烈的烟味和着汗酸味、焦臭味涌进他的鼻子里，塞满整个颅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