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顾虑，”齐翌看穿了他的心思：“在担心报复？可你是个聪明人，应该很清楚，只有把你背后的人一股脑全抓了，你才能真正高枕无忧。”</p>
叄老板听到这句话时，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古怪，他斜眼虚看着齐翌，嘴角歪着，好像是在嘲讽，但他还是不开口。</p>
讯问没法继续下去了，只能到此为止。</p>
案件面临收尾，事情极多。他们可以跟叄老板慢慢磨下去，但这一阵子确实没太多精力耗在他身上。</p>
忙碌之中，又过了十几天，时间已来到九月，持续高温的山江终于迎来降雨降温，勉强有了一丝丝秋高气爽的感觉。</p>
刑警们也略略放松了些，虽然手上都堆着活，但天气舒爽，他们心情也好了几分，忙碌之余也会开开玩笑，三三两两的约顿饭。</p>
但齐翌、王支队和姬承鹏等极少数知情人却感受不到多少轻松，他们头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办公室的灯天天亮到深夜，就连家都很久没回了。</p>
随着张俊的势力被一点点拔除，齐翌他们进入了战备状态，因为伙夫随时可能来。</p>
紧张之余，他们也忧心忡忡。</p>
老池找到王支队问：“老猪猡和张俊是不是计划的太理想了？伙夫真的会来吗？”</p>
“不确定，只能说有比较大的可能。”王支队伸出一只手，凌空虚握，用力攥紧：“不用想太多，我们只需要做好准备，这次决不能让他跑了！”</p>
老池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重重点头。</p>
伙夫真的会为了避免被抓到把柄，被他们找到理由出兵，而冒险亲自过来料理后事吗？</p>
老池跟着去支队的警体馆做康复训练。</p>
他大约还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恢复到巅峰时期的体能，也不知道伙夫会不会给他机会。</p>
……</p>
中秋，下午五点，齐翌接到肖寄泽的电话。</p>
“嘿小老弟，中秋没放假吗？又安排你值班？”</p>
“有事？”</p>
“害，今儿不中秋么，咱俩都回不了家，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不合适吧，要不要出来玩？”</p>
“你找老池吧，我不去。”</p>
“嘿不是，别介啊，好歹一块过个节吧？吃个饭的功夫你总得……”</p>
“忙，没空。”</p>
“我这边有大料，你不来我不说。”</p>
齐翌：……</p>
他试探着问：“我用不涉密的案情跟你换换？正好我们宣传口也有这方面的需求，绝对够你写篇头版头条。”</p>
“不换，你来了我才告诉你。”</p>
齐翌屈服了：“行，等我半个钟。”</p>
“好，顺路买包涮羊肉底料，再买几盒肥牛肥羊呗，我太忙给整忘了。”</p>
“嗯。”</p>
挂断电话，齐翌又给老池打了过去：“在单位不？”</p>
“在，”老池反问：“去咱们家小记者那吃火锅是吧？他也给我电话了，咱俩一块过去吧，不过我得先去趟超市，他让我买点萝卜金针菇生菜之类的过去，说他太忙整忘记了。”</p>
齐翌：……</p>
“他也托我顺路买底料和肥羊。”</p>
“嚯，好家伙，感情他请我们吃火锅，自己就出一口锅？”</p>
“是他能干出来的事。”</p>
两人很快碰过面，坐着老池的大车去支队附近的永辉超市买好了一大堆食材和月饼，紧赶慢赶到了肖寄泽家里。</p>
老池朗笑着上前，猛地给肖寄泽一个熊抱。肖寄泽双手乱舞，脸憋得酱紫，眼睛都微微凸起来。</p>
“松开松开……我这不是收拾家里吗？难得把我们这尊大神请过来，赶紧吃完火锅哥带你们坐游轮去。”</p>
半晌后，老池才放过他。</p>
齐翌把食材放到桌上，问：“你说的大料是什么？有贡榜的消息了？”</p>
“呃，还在加紧打探当中，你知道消息渠道没那么容易突破……不过进展喜人，再给我点时间。”</p>
“那你说的大料是什么？”</p>
“没得。”</p>
齐翌：？？？</p>
肖寄泽憋着笑挤眉弄眼：“我骗你的，这不是想约你吃饭嘛……”</p>
“老池，弄他！”</p>
“别别别！”肖寄泽忙躲到厨房：“你们自己坐一下啊，我烧个底料洗洗菜就来！”</p>
齐翌和老池骂骂咧咧的走到沙发上坐下，电视在放着中秋晚会，厨房里传来水龙头哗啦啦的声音。</p>
山江很大，他们家都在区县，回去一趟不是很方便，如果没有肖寄泽这通电话，齐翌估计又去食堂蹭饭，能聚在一块吃顿饭也不错。</p>
吃完火锅，肖寄泽说什么都要去坐游轮。</p>
几个人一路堵到红牙洞，终于赶上了最后一班游轮。</p>
人还是很多，但架不住肖寄泽像个猴儿似的上蹿下跳，给他抢到了露天靠江的座位，又折腾着要了果盘和饮料。</p>
山江的夜景很繁华，幽蓝色的夜幕下，一轮橙黄色的圆月挂在天上，五颜六色的灯火投映在江面，像极了赛博朋克里极致美学。</p>
齐翌笑着笑着，忽然想到什么，忙摸出手机给母亲打了个视频电话。</p>
“妈，中秋节快乐。”</p>
“哟，你还会给我打电话呢？”宋瑞美佯怒，但眼角笑出来的细密尾纹却怎么都藏不住，关心道：“我正准备打给你，今天放假了吗？难得你没加班。”</p>
“没有，”齐翌笑道：“我跟他们出来玩，还跟肖寄泽吃了火锅，还有我同事……妈你看。”</p>
他转移手机屏幕，老池立马坐直，端庄得体的打招呼：“伯母好，中秋节快乐！”</p>
“你也好你也好。”宋瑞美乐呵呵的：“这样就对了嘛，生活不能只有工作，要多交些朋友。肖寄泽在哪呢？我也好久没见到这小伙子了。”</p>
“老肖，看这里。”</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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