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思茗很关心关轶。
她缠着齐翌问了很多关轶的伤情,这些不是需要保密的信息,齐翌笼统的回答了。
可能真的不是她?
她确实很关心关轶,不管眼神还是语气都没有破绽,情绪表露的十分自然……一个大学生不太可能拥有这么精湛的演技。
想到这儿,齐翌切断了第一阶段问答:“先到这儿吧,关于她的情况,晚点你可以自己问她——如果她调出icu的话。我这边也有些问题,希望你能配合回答。”
“这……行,等会我去一趟医院。你问吧,我知道的肯定毫无保留。”
齐翌:“昨天上午,你和关轶约着一块去打九价hpv疫苗是吗?”
“对的,我们本来约的是八月下旬,计划着那时还没开学,打针也方便,没想到竟然会延期,不然我们就约在天府打了。这次差点都来不了,好说歹说才赶着国庆节前请到假,打算等假期结束再回去。”
“打完疫苗之后呢?”
“昨天排队的人也挺多,打完疫苗又在那儿观察了半个小时,走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就在附近吃了顿饭……”
她缓缓讲述昨天中午、下午的行程,基本和姜晓渝的调查结果,及关轶的讲述一致,只是有些细节记得不是特别清楚,她拿出手机对照着付款记录回忆几秒才想起来。
齐翌也得到了火锅店及他们买过东西的几家商铺的名字,打算回头调个监控看看,是否有可疑人员在尾随跟踪她们。
她讲的很细,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把行程掰碎讲完,齐翌也问出了目前最关键的问题:“关轶说,你们离开步行街前,你买了两杯水果茶?”
“对,玩完密室口渴了嘛,我就去买了两杯水果茶。”她再次翻看手机,找到订单说:“嗯,就是这家书亦烧仙草。
本来还想再一块吃个晚饭的,但关轶说她逛累了,就说回头再约,我们一起走到地铁站,我坐地铁,她走路回家。”
齐翌:“可以给我看看出入站记录吗?我想确定一下你们是什么时候分开的,这条线索很重要,因为据推测,你们分开后不久,关轶就被人袭击了。”
“可以。”岳思茗不疑有他,把手机递给齐翌。
随意翻了一下,齐翌就找到乘车码的使用记录,记录显示岳思茗在昨晚七点四十二分于七星缸站进站,八点二十五分自嘉礼站出站。
看到七星缸三个字,老池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白了一瞬,但齐翌没注意到,他摸出自己手机快速搜了一下导航,确定这条线路需要的时间正好是四十分钟出头。
这是相当直接的不在场证明,虽然不能完全排除她的嫌疑,但结合她问询至今的表现,齐翌已初步将她从怀疑名单上抹去了。
把手机还给岳思茗,齐翌又问:“昨天你们走到地铁站的路上,你有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什么意思?”
“比如有人尾随跟踪你们?或者,岳思茗表现出异常的疲惫等等。”
“尾随……”岳思茗下意识的收紧了领口,仔细回忆起来:“应该没有,我不知道,当时人很多的,就算真有人偷偷摸摸的尾随,我怕也发现不了。”
七八点钟正是人流量的高峰期,街道上人来人往,摩肩擦踵。
“不过,她好像确实很累,出了密室后就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但这很正常吧,当时我也很累,在地铁上也眯了会。
我们前一天晚上才坐高铁回来,昨天还起了个大早,又逛了一整天,确实很累。”
齐翌追问:“能具体说说她当时的表现吗?”
“当时的表现……印象不深了,只记得她好像一直在打呵欠……哦我想起来了,她还说自己头有点晕,而且感觉特别累,会不会是打疫苗打的。就是因为太累,所以我们没一块吃晚饭。
对了,还有一点,她还一个劲的说很渴,一桶水果茶喝完了还是渴,路上又在便利店买了一瓶水。我当时问她要不要给她打个车,她说不用,她家离的很近,而且她有点犯恶心,怕吐车上,可能是在密室里跑太凶了。”
她说的这些引起了齐翌的警觉,齐翌第一时间磨出笔记本,把这几条线索记下。
关轶的血液中含有盐酸哌替啶这一阿片类镇痛药,该药物的常见不良反应就包含了头昏、口感和恶心等。
以此推断关轶当时可能就已经口服摄入了盐酸哌替啶,嫌疑最大的,除了那杯水果茶,就是密室。
想到这儿,齐翌又追问了密室中的情况:“能聊聊你们玩的密室吗?”
“这……要具体说吗?”
“不用太过具体,那家密室我也玩过,开始是分散开做单线任务的吧?你就说说你们汇合之后的事就行了。”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一直都没跟她汇合,直到游戏结束。不过当时我好像看到她和一个小哥哥在一起。”
“小哥哥?”齐翌更加警觉。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小哥哥以“吃颗糖压压惊”之类的方法,骗关轶吃下了盐酸哌替啶?
于是齐翌追问:“你对他还有印象吗?”
岳思茗:“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他长得高高帅帅的,大概二十多岁吧?长什么样真的记不清。”
“关轶认识他吗?”
“肯定不认识,”岳思茗摇头:“当时我还调侃过她呢,问她有没有加人小哥哥的微信,她说忘记了。哦,我问了几嘴,她说自己是在游戏过半的时候跟那小哥哥汇合的,之后两个人一块做任务。”
“不认识?”
这就有点说不通了,从关轶遭受的“酷刑”来看,凶手大概率是报复性行凶,无差别作案的可能性很小。
无差别作案的发案率很低,发生的少数几起,也是快闪式的行凶杀人,不会拐太多弯绕。而这桩案子不仅仅手段残忍,还用上了严格管控的药物,太复杂了。
除非……
是那种颇有仪式感的连环杀人,但也没听说此前有过类似的犯案手段,难道这是他的“首秀”?
又或者,是郑钦浩买凶杀人?
可能性也不大,郑钦浩的作案嫌疑其实很小,否则他自己吃的药也该是盐酸哌替啶,而不是盐酸曲马多。弄两种严格管控的药物可比弄一种难多了。
不过话说回来,郑钦浩已经辞职过半年,他怎么搞到盐酸曲马多的?这也是一大疑点。
把这些想法也都记在笔记本上,齐翌接着问:“能说的更具体点吗?他们怎么做的任务?彼此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问过,但她三言两语就带过了,我问她是不是对人家小哥哥有意思,她说那不是她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