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等一下,我换个地方跟你说。”
窸窸窣窣地声音传来,过了一分钟左右,齐翌听到:“可以了,你讲。”
齐翌直入正题:“载三超,也就是三哥死了。”
“哪个三……嗯?你说什么?三哥死了?”王支队声音拔高了些。
“嗯,被抛尸荒野喂狼,应该是被曹家给处死的。”
“这……”
他和齐翌想的一样,老池才刚搭上三哥的线,三哥就被处死了。
是事情暴露了吗?
老池会不会受到连累?
齐翌接着问:“今天下午老池有用诈骗平台给你们打电话吗?”
“还没有,不知道是还没上机,又或者没找到机会录入那几个号码。”
齐翌听了更心焦:“那你跟我详细说说中午他给你打视频时的细节吧。”
“好。”王支队细致的把自己看到的东西给齐翌说了。
齐翌不安的感觉更强烈了:“不太对劲……载三超前后反应有点问题,直接就上电棍了?还找你们要好处……我感觉他可能是心急,他最近很缺钱吗?”
“心急?对,就是心急,”王支队说:“而且他把一切都定死了,没有半点讨价还价的余地,分配方案也很理想化,二十六万九万的,确实像是心急失了方寸。”
齐翌心念电转:“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能解释过去,他犯的错未必和勒索老池有关,毕竟我们的钱还没打过去,可能因为着急而触犯了其他的忌讳。”
“希望如此吧……你先稍安勿躁,好好休息,这两天应该就能接到池宇贤的电话了,到时候我第一时间通知你。对了,你消息哪里来的?”
“今晚我上了山。”齐翌大概说了下一夜的境遇,并转告王支队他探听到的抛尸人说的话,以及自己的猜想。
最后,他说道:“我还在山上找到一块盆骨,受害人是名三十岁左右的女性,现场还有一双老帝都帆布鞋,鞋子里有写了汉字的符纸。我认为她应该是我们的同胞,当地虽然也流行汉语,说的人不少,但会写的没几个。”
王支队沉默片刻,听筒里只有断断续续的沙沙声传来,应该是在快速地做笔记。
“盆骨你收好,近期我会安排另一个线人过去跟你接头,对上接头暗号后,你再把骨头交给他,让他带回来。”
“还有别的线人?”
“有的,地下工作是我们的传统强项。”
“接头暗号是什么?”
王支队在电话那头给齐翌报了两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诗,把他给整懵逼了:“什么鬼?”
“到时候你跟着报就是了,他说上半句你接下半句,保险。”
齐翌不太愿意:“不行,换一个,你让他过来修车,我问他车加几号油,让他说柴油,反问我加几号,我说……”
“太复杂容易出纰漏,按我说的来就好。确定身份的口令而已,又不是让你们在大街上碰头。”王支队以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很晚了,抓紧休息一下吧,北贡不比国内,你养精蓄锐,保证精神。”
“行吧。”齐翌岔开话题:“这个小灵通我最近先随身揣着,老池跟你们报平安后第一时间给我电话,确定了他安危后我们再改成单线联系。”
“可以,那你自己最近注意一点。”
……
清晨,天刚蒙蒙亮,老池听到敲锣声。
铛铛铛。
陌生又充满危机的环境,他本来就睡的浅,听到动静骤然惊醒,眼睛睁开条缝,感到小腹胀痛。
“糟糕,闹肚子了,昨晚的肉……”
晚饭时阮主管的奖励兑现了,两大碗米饭外加一大盘肉,但那肉又骚又酸的,他吃的很想吐。
但他不敢剩菜,也不敢分给别人,只能全部吞下去。
他坐起来,趁着其他人还迷糊着,翻下床穿好鞋子几个箭步冲到厕所,端着一盆水占了个坑。
在这里,卷纸是硬通货,他初来乍到还没赚到,只能用水冲洗。
解决了屎尿屁,老池感觉好多了,胸口却无可抑制的泛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今天才是他被骗进来的第二天,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昨天经历的一幕幕像放电影般在他脑海里闪过,他第一次觉得一天竟然如此漫长。
比读书时的军训,入军校服役学习的新兵期更难捱。
他不仅要小心打手,还有像小眼镜这种瘪三。
据落网的骗子招供,他们之间打架斗殴屡见不鲜,这里的氛围太过绝望,大家都很暴躁,人的阴暗面都被无限放大了,打手们也根本不管这些,只会看戏。
果不其然,有几人不怀好意的渐渐走向他。
他快速擦干净屁屁,起身提好裤子冲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那都是在军校听集结哨练出来的,这几年也没落下。
那几人下意识后退两步。
老池磨着后槽牙,指节掰得噼啪响:“想打架?”
为首的男子可能觉得丢面,走上前指着他:“是又怎么样?妈的你别太嚣张我跟你讲,我们……啊!”
老池伸手抓住他的指头用力一拧:“你们怎么样?”
“疼疼疼,撒手,撒手!操!你们还等什么?揍他妈比的!”
“弱鸡孙子!”老池手往前用力一推,那人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兄弟们一起上!”
老池翻白眼,这帮抄着王八拳的家伙因为营养不良又瘦又弱,连让他稍微认真点的资格都没有。
他主动走上前,或直拳或摆拳快速出击,每一击都打在他们身上,拳拳到肉。
他力道拿捏得很好,能让这群人疼得叫苦连天,又不至于真的伤到筋骨内脏,顶多就是青一块紫一块。
犹如猛虎下山,短短一分钟不到,围攻他的七八人就全都倒下了。
“垃圾。”老池回到厕所,洗手、刷牙。
他看不起这帮到现在还搞窝里斗的家伙,曹家歹徒可憎可恨,他们也没好到哪里去。
眼镜仔坐在床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跟着又若无其事的穿鞋。
老池闷闷的刷牙,旁边一圈都没人,他们接了水以后都躲到一边去了,不敢靠近洗漱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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