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两分钟,还是宋瑞美率先回过神来,她带着煞气问:“这女人现在在哪儿?”
思绪被唤回,齐翌斟酌几秒后,如实说:“看守所。”
“嗯?”宋瑞美愣住:“在看守所?她犯事了?”
“袭警未遂,故意杀人未遂。”齐翌说:“目前正在侦查阶段。”
宋瑞美心一揪,第一时间想到齐翌:“她偷袭你?”
“不是,袭击的是我同事,被晓渝制止了。”齐翌说:“幸亏有她在,否则我那同事恐怕……嗯,你也见过他,在视频里,中秋节的时候,当时我跟他在肖寄泽家里过节,他还跟你打招呼了。”
“他啊,”宋瑞美有点印象:“很好的小伙子……那他没事吧?”
“现在在医院……不过不是因为那次袭击,有别的原因。”
宋瑞美顿时急了:“又在医院!你们最近执行的任务到底有多危险?怎么一个两个的,都……”
“妈,我如实跟你说了吧,”齐翌打断她说:“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这伙人是冲我来的,我能做的就是抢在他们之前捣毁他们,没有回旋的余地。
“我承认最近的任务很危险,但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局势只会更加糟糕,某种程度上讲,我不是在工作,而是垂死挣扎,所以我这么拼。”
宋瑞美脸色微白:“怎么会这样……你到底得罪什么人了?”
“不知道,所以要查。”齐翌说道:“所以……我是在自救,很危险,但不得不做,不要阻止我好吗?”
“你……”宋瑞美浑身微微颤抖:“你要早说清楚,我……我……唉!事已至此,阿翌,别的妈不说,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可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齐翌拍拍她手背:“放心吧,我还要给您养老呢。”
说完,他把话题引到回齐亚武身上:“对了妈,您怎么知道我爸出轨?”
“还不是那贱人来闹事!”说起这事宋瑞美就没好气:“哈麻批,她晓得保险赔了一大笔钱,巴巴的就挺着肚子来要钱了。
我直接报警把她拉走,最后走诉讼,做活检搞了亲子鉴定,结果你猜怎么着?她怀的居然不是你老汉的种!那宝批龙,也不晓得跟多少人乱搞过,乐死我了。”
说着乐死了,实则宋瑞美死死咬着牙。
齐翌:“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老汉入土后几天的事情了,那时你在上学,又还小,怕影响到你,就给你叔伯都通过气,瞒着你别给你说。”
“那女人后来怎么样了?”
“我啷个晓得?爱怎样怎样,跟我没关系。”
说着说着,宋瑞美又想到了件事:“对了,你刚刚说那女娃娃,你晓得她妈是谁不?”
“不知道。”
宋瑞美对这答案很不满意:“不知道?阿翌,你莫嚯我,人都抓了,你连她是你妹妹都晓得了,怎么可能不知……”
“真的不知道,”齐翌打断她:“还是刚刚同事提醒我她跟我长的比较像,我才想到这种可能的。这么跟您说吧,我们的户籍信息和指纹库中都找不到她,我怀疑她是外国人,一直在东南亚那边生活。”
宋瑞美仍不死心:“真的?”
“真的,虽然就算知道我也不能跟您说,您肯定要找她妈麻烦,但我会跟您明讲。没有合法手续,透露或者帮别人调查他人信息属于严重违规,要遭处理的,相信您也能理解。”
“那算了,我自己查。”宋瑞美哼了声,又忍不住嘟嘟哝哝:“居然在国外……这可怎么查哟……”
齐翌:“所以,妈您不觉得奇怪吗?忽然蹦出来个妹妹,打小在国外长大,这关头回了国,还袭击我同事,您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你这么说还真是……嗯?你什么意思?”
齐翌黑漆漆的眸子直视宋瑞美:“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爸没死?”
宋瑞美愣住:“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当时公安明明调查过的……这……”
齐翌:“为什么不可能?我记忆虽然已经有点模糊了,但仍记得当初尸体已烧成了焦炭,根本无法辨认……”
“不可能的,”宋瑞美摆摆手:“当时警察做过鉴定的,我想想,好像是指纹?你等一下,那份报告我一直留着。”
“指纹?”齐翌有些迷茫,真的搞错了?
说着,她径直走出厨房,往楼上走去,齐翌忙跟上。
宋瑞美进了卧室,拉开床头柜中间的抽屉,取出十几个防潮用的米袋,又端起个被布套罩着的盒子。
揭开布套,打开小盒,她翻了翻,取出一份发黄的鉴定报告,不薄不厚,七八张纸。
除了报告之外,还有一叠照片,一摞信,还有一本被烧掉小半的电话本,一串缺了不少珠子的手串,估计都是齐亚武留下的遗物。
宋瑞美气愤归气愤,可能至今都没原谅齐亚武,但遗物一直保存的很好。
齐翌接过报告,仔细翻看。
相比于现在的尸检报告,这份二十年前的报告书没那么详细,但也算得上严谨,从斗拳状的尸体姿态、大面积的碳化烧伤、呼吸道消化道内的灰尘碳粉等等,足以确定受害人死因。
齐翌大致浏览一遍,没发现问题,又重点看了眼尸源鉴定的版块。
上边有两段话,一段说的是死者尚且保存完整的无名指指纹,与当时家中常用家具表面留存的一组指纹相吻合,另一段则说经亲子鉴定,和其母周兰、其子齐翌分别存在母子、父子的亲缘关系。
“这……”齐翌更迷茫了,父亲的死毫无疑义,真的是他想多了?齐亚武和乌鸦齐并没有关系?
有人冒用齐亚武的身份为非作歹,在东南亚那边搞了个规模宏大的犯罪集团?
图什么啊!
宋瑞美收回报告,郑重其事地放回小盒子里,罩好布套,又检查了下米袋,将之一一放回。
“阿翌,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你老汉真的死了。”宋瑞美轻叹道,跟着又一咬牙,重重地哼了声:“得亏死了!他要真还活着,还在国外找了个老婆生了个女儿,我非阉了他!”
齐翌缓缓回神,吐出口浊气:“我知道了……这样也好。”
他心里很乱,有庆幸,有迷茫,还有不解。
乌鸦齐到底是谁?或者说,秦正生留下这三个字,究竟是什么用意?老千会的神秘BOSS是什么身份?
宋瑞美拍拍他:“你这娃儿,从小就爱钻牛角尖,别想太多了,免得又进了死胡同。你好好休息,妈先下去做饭,记得喊你同事过来。”
“好。”齐翌回过神,目送母亲离开,暗暗想道:“是我心乱了,搞清楚假护士到底是不是我妹妹,才轮得到思考其他问题,说不定也是整容整的,又或者纯属巧合。”
想到这里,他摸出手机,给实验室打了电话。
“我齐翌。假护士的DNA结果还在吧?嗯,我的基因数据实验室也有,你立即做一份亲缘鉴定……对,我和她,我怀疑她是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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