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抓的司机。”齐翌面无表情地将手机还给姜晓渝:“至于那女的,估计已经溜了。老池,打电话给王支队吧,请他向上级汇报下,发协查通告。”
“好。”
“再打个电话给师父,请师父去一趟医院看看那司机子弹搞出来没有,方便的时候第一时间讯问,问出他老婆下落。”
“知道。”
吩咐完,齐翌又在现场游走起来,四处看看。
次卧果然有人居住的痕迹,被褥没有霉潮味,明显新铺的,略显凌乱,可知人走的比较匆忙。
再去厨房看了眼,发现了些外卖盒跟食材。
齐翌又回到玄关处,仔细检查鞋柜后,了然点头:“基本确定了,此前曼温妙就躲在这儿。”
姜晓渝:“我去调取监控看看?”
“调吧,但我觉得意义不大,他来之前估计就让那对夫妻勘察过小区里的监控分布,都避开了,走的时候应该也一样。查不到他来,也查不到他走。”ъ
姜晓渝觉得总得试一试,仍打电话给同事调阅。
老池凑上来问:“我觉得那孙子肯定跑不远,甚至可能还没逃出小区!那仨孙子估计都是声东击西的把戏。”
“既然是声东击西,那肯定在我们上来前人就跑了,距离现在已经有二十多分钟。”齐翌摇头:“汇报上去,建议再次启用关卡,细细筛查过往车辆,范围就限定在北中南巴渡五区吧,时间有限,他跑不了太远。”
老池:“范围还是很大啊,之前设卡才遭到巨大压力,这会儿要把撤掉的关卡重新设上,怕是更难……”
“不长期设,就一夜,我们利用这一晚上尽量收缩范围,限定在一区之内。”
“行,那我去打电话。”
齐翌又看向姜晓渝:“迅速调交通监控,你懂我的意思吧?”
姜晓渝刚挂完电话,又点点头,再次解锁手机拨通新的号码。
“就这样,先收队吧。”
……
歹徒的尸体其实并没有太多尸检的价值,毕竟死在齐翌面前,死因基本明确,死亡时间更精确到分,没有解剖的必要。至于那名刀客,涉及老池,还是得解剖一遍,明确他到底是被踹死的,还是死于心动过速心力衰竭。
但这也不急,可以往后稍稍。
齐翌只采了血做鉴定。
血检结果很快出来,刀客的血果然有问题,肾上腺素、血管紧张素、胰高血糖素等激素浓度异常高,基本印证了齐翌的判断,可惜支队实验室技术条件有限,无法分析出他所用药物的具体成分,还得送去鉴定中心化验。
两小时后,快检结果出炉,被一刀劈死的歹徒也是曼温妙私生子,至于司机和刀客,跟曼温妙没有任何亲缘关系,而且齐翌重点查了下刀客的尸体,猜测他可能罹患口腔癌,已是病入膏肓。
刀客多少有点武痴的成色在,为和老池决战不惜无视命令不理齐翌,从这方面考虑,应该不是从小培养的死忠,大概是曼温妙收拢的好手,只是生病后就不再重视,这会儿被逼上绝路,才拿出来废物利用。
听齐翌解释完报告,老池也略略松了口气——虽然他没过错,别说出脚踹,就是开枪打斗没问题,但真要踹死了人,难免有点麻烦,光报告就得写好多篇。
放松下来,他又想到姬承鹏的交代,说:“对了,师父说那司机招了。”
齐翌略感意外:“这么干脆?”
医生有医生的职责,只管救死扶伤,取子弹的时候大概不会同意警察在一边讯问的,加上姬承鹏他们也有自己的考量,关于曼温妙的案子还是尽量保密,不让太多人知道,大概也只会选择司机治疗完后才去讯他。
取子弹、清理伤口、缝针,一套治疗下来起码一个多小时,换句话说,姬承鹏只有半个多钟的时间去审,居然就招了?
“软骨头而已,亲眼目睹歹徒和刀客死亡早就被吓尿了,师父往那一坐,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屁颠屁颠全招了。”老池解释说:“他叫苏业平,今年三十一岁,给区里领导当司机,他老婆叫吴茗,高级会计师,圈子里小有名气,据他说是个能作假帐的大佬。”
齐翌嗯一声,夫妻俩的职业都有点意思,前者能接触到领导,后者更是和钱息息相关:“这段时间住在他家里的是曼温妙吧?”
“他不知道,但给他辨认了照片后确认是曼温妙无疑。”老池说:“他说,曼温妙是吴茗的私生爹……”
齐翌有些迷茫,私生爹?什么鬼称呼?
“咳咳,嘴瓢了,野爹。”老池干咳两声:“具体他也不清楚,他说问过吴茗,但吴茗不解释,他也没深究,打算过一阵再旁敲侧击看看。不过他看得出来吴茗跟野爹关系挺亲密,所以他也跟着对曼温妙挺敬重。
“今天晚上,曼温妙忽然说他们夫妻俩住的房子有点小了,他女儿不该受这种委屈,他想给他们换个大房子,但苏业平得帮他做一件事。”
齐翌:“开车接个人?”
“对。他一开始并不知道详情,只让他等电话响了开车出来,没想到才刚接到人我们就开了枪,吓得他以为是黑帮火并,撞车后弃车就跑,结果被你逮住了……嗯,师父托我问你,你觉得他这番话有几分真?是不是在推脱罪责?”
齐翌:“难说,但逻辑上勉强能成立,他开始时并没有主动攻击的动作,摔倒后被我用枪指着额头说要打死他时,才抽出匕首要扎我,被我一枪打中肩膀,之后也还算配……等等,不对,当时他喊我警官,但我可没表明身份,他确实在撒谎。”
老池:“会不会是看到了你肩膀上的执法记录仪?”
“有可能,但还是有矛盾,如果他认出我是警察的话,就不该拿匕首捅我。总之他绝不像自己说的那样毫不知情。”
老池点头:“那就是彻底倒向曼温妙了,或许还犯过别的事儿。”
“可以让师父趁热打铁问出来,但当务之急,还是曼温妙的下落,他什么都没说吗?”
“说是说了,但没什么用——他说晚上曼温妙就急匆匆地带着他和吴茗跑了,然后让他去开车,自己则和吴茗不知所踪。”
齐翌追问:“几点?”
“记的不是很清楚,但他刚启车没多久就接到歹徒电话,把车开了出去,跟着就看到歹徒和我们,之后就是歹徒跳上车,你开枪,一系列的事儿。”
齐翌:“估计就是我们上楼那会儿,我们之前预估的没错……路上有什么消息?找到可疑车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