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后边或明或暗的蛰伏着的特警们留下信号,齐翌三人继续上路。
敌人既然已经出招,那没说的,他们自然也要还击。当然,现在说还击还远,重要的是抓住猛虎袭击的契机,找到对方出招的蛛丝马迹。
阿嫲一方人手惯于驱使动物出手,又或者制造所谓的灵异事件,所以齐翌早就认定,换做老千会碰到齐翌出招大概会真的老老实实蛰伏着,但阿嫲他们一定会出手试探。
反正是用虫蛇鸟兽,就算失败他们本人也不会落齐翌手里,是错成本极低,何乐而不为?
齐翌抓的就是这个心态,并制订了十几套针对他们的计划。
动用猛虎,略微超出他的意料,算是个小小的变数,但万变不离其宗。
一边走,齐翌一边说:“东北虎属于相当高级的动物,已经拥有了一定的‘智商’,聪明,但又不够聪明,反而不好利用驯化,只能因势利导,比如投喂人,饿肚子,抛在我们附近等等方法,引导它来袭击我们。”
张忠绍反应很快:“所以他们肯定就在附近?”
“难说,也可能上午收到消息就把虎投在这儿了,现在人早已走远。但问题不大,他们近期肯定在附近露过面,留下了痕迹,更有利于我们追踪。”
老池用力点头,仔仔细细寻找着附近的蛛丝马迹。
此前,森林里虽然也留有痕迹,没被时间完全抹去,但痕迹分散且不明显,追寻起来确实费力,如果有近段时间留下的线索那就不一样了,只要能抓住,他有把握大大提高搜寻效率,并一路摸到对方老巢去。
果不其然,又走一路,在一片相对平坦的草坡上,老池发现了一深一浅两组车辙印,没组都有四道印子,该是前后轴距不等的四轮车,伴有足迹,明显是人力推动的。
“用车载着老虎上山吗?费不少力气。”老池冷笑,指着车辙印说:“这么明显的印记,他们这下恐怕……”
话没说完,就听齐翌叹了口气,拿起手电筒朝前一照:“没用,往下一点就是盘山公路,他们大概是从路上把虎运来的,一旦下到大路,印记就不好追踪了。”
老池一愣,随后发现果然如此。
“操,这里草木这么密集,我还以为离大路很远。”
“未必,人迹罕至,不代表远离交通,一条盘山公路孤悬于此,前后又没有人家,自然无法为山林带来太多的人迹。”齐翌摇头说:
“没记错的话,这条路是十年内才修的,修成前这种深山老林难以深入,危险性太大,修成后对自然环境的保护已经很严格了,严谨乱砍滥伐,这片森林对多数人而言没了直接经济价值,就更不愿意来。”
道理老池都懂,可他就是不爽,骂骂咧咧吐槽两句,跟着问:“那我们还去路上看吗?”
齐翌毫不迟疑:“去,沿路走。”
老池愣住:“可你不是说大路印记不好追踪?”
“车辙印很新,十有八九是今早才留下。”齐翌解释道:“这一阵他们应该都留在山里,车从哪来?虎从哪来?”
张忠绍若有所思:“从山林更深处转移来的?”
“对,这虎他们应该绑来挺久了,一直在窝点附近放养着,等待利用上它的机会。”齐翌说:“要把它麻晕了装上车,恐怕也得利用板车,我们沿路往前仔细盯着道路两边的痕迹,有机会找到他们的养虎之地。”
一听有了方向,老池立马干劲十足,摩拳擦掌,当先带路往前。
靠近公路,山上也修了基站,保证公路信号全覆盖,示意齐翌手机又有了信号,当即摸出来看地图,确定这条路往前十几公里都没岔道。
三人精神又是一震,这样一来,搜寻难度确实低了不少。
但沿着盘山公路往前走到了深夜,他们仍没发现左右山坡有车辙印,齐翌见天色已晚,找了个相对整洁干净的草坡,建议先休息一夜,养精蓄锐,明天再继续前行。
老池有些忧虑:“他们可能已经发现我们在沿公路搜寻痕迹了,现在停下的话,会不会被他们抓住机会把痕迹抹去?”
齐翌不慌不忙地收拾着附近,边说:“这么明显的印记,不靠相对充沛的雨水根本不可能抹除,硬要处理反而只会留下新的痕迹,不慌,睡就是了。”
听了这话,老池就放心了:“我比较能熬,我守上半夜。”
张忠绍:“那我守中间……”
“不,中间我来,你俩都睡个整觉。”齐翌打断他说:“守中间最累,影响最大。你们俩的状态直接关系到安全,得优先保障。”
确实是这个道理,张忠绍思索片刻,也没瞎客气,点点头同意了。三人很快收拾妥当,又收拾了些柴火,各自展开折叠睡袋,齐翌和张忠绍钻进去,道声晚安,便沉沉睡去。
老池把柴火点上,一为照明取暖并借火烤出个相对干燥舒服的环境,二也是威慑暗中的虫蛇鸟兽。
虽然也有风险,不过周围杂草已经被清除,离树也还有些距离,起火的危险不大,暴露位置也无所谓,他们就等着对方来攻击。
一夜无话。
受限于环境,三人都没太休息好,但起码精力都还不错,得到了一定恢复。齐翌身体素质略差,只觉浑身酸痛,尤其是两条腿,酸到发麻,脚底板还起了水泡,但他面无表情地挑破后缠上绷带,又揉搓了半天腿脚,勉强恢复了行动力,继续前进。
张忠绍看的头皮发麻:“没必要对自己这么狠吧?实在不行咱们歇两天再查也一样的,不急于一时半会。”
齐翌拒绝:“一晚上问题不大,再给他们点时间,痕迹可能就真被抹掉了。机不可失,我们继续。”
“可是……”
见他还要再劝,老池轻砰他一下:“别说了,我也心疼,但没办法,这已经不只是工作了,那团伙想要老齐的命,只能跟他们硬拼,没有退让的余地。”
张忠绍恍然,是了,这和以往的案子不一样,除了沉甸甸的责任之外,还关乎到齐翌自己的生命安全。
此前对方和老千会一样,始终没真正意义上下死手,但如今老千会已经覆灭,对方孤掌难鸣,十分被动,未必还肯自缚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