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侍卫这么问,肖成梁松了一口气。
看来长公主府的大门没他想象中的那么难进。
“我……是富阳秦家秦小满的贴身护卫……请将这封信一并交给长公主。”
他从怀里摸出一封被油布包裹着的信封,颤巍巍地交到侍卫的手里。
油布早被汗水打湿,捂得胸口起了疮。
侍卫看到这一幕,也没再问富阳秦家秦小满是谁,接过信封二话不说就往府中走去。
“先把他扶起来。”
“我去打口水给他喝。”
剩下的侍卫也赶忙动手,将肖成梁扶坐到台阶上等着通传的结果。
“多谢。”
肖成梁心中一热,再看眼前高大巍峨的长公主府门楼,感觉它多了分烟火气。
未见长公主,只观门前的侍卫就知道,这位传闻里杀人不眨眼的乾瑞长公主一定是个好人。
……
内院里。
一位身材高瘦、四十左右,穿着一袭深蓝色织锦便服的女子,正一个人端坐在饭桌前细嚼慢咽。
饭桌上只有两盘荤素相间的炒菜和一大碗自蜀中运来的新米。
炒菜吃完,女子将剩下的一口饭倒入盘子里,借着油汤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简单的两菜一饭,在她优雅的仪态中,给人一种在吃国宴的错觉。
“报!”
侍卫高喊一声,直到女子吃完最后一粒米微微颔首,这才将手里的令牌和一封信递上前去。
女子接过,翻了个面看了眼令牌上的纹络,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和善的微笑。
“清柔这么快便认输回京了?”
她顺手将信封放到桌子上,歪头细思着清柔那小丫头会写何信给她。
陈情?太矫情。
报喜?那丫头别看沉稳,遇到这种大喜事早就屁颠屁颠跑到她面前来让她履行赌约了。
女子手指轻掸,将信封往烛筒方向掸去。
“叫唐清柔来见我。”
出去一趟别的没学会,倒学会了弯弯绕绕。
“禀公主,这信是富阳秦家……”
护卫的话还没说完,他眼前闪过一道残影。
平时面临千军万马也泰然自若的乾瑞长公主,伸手从烛筒里捞起刚掸进去的信封。
好在刚日落,没有燃烛。
信封只是被劲力扯开了而没有焚毁。
正因如此,侍卫刚才并没有出声阻拦,但他服侍长公主十多来,第一次看到乾瑞长公主如此激烈的反应,既惊又惧。
“奴才不知此信如此重要,未能提早言明,还请公主降罪!”
侍卫以头抵地。
“不怪你。”
乾瑞长公主神色恍惚了一下,她慢慢地从信封里抽出信,还在为侍卫解释。
“富阳秦家曾主动捐了一万石粮,我对他有些印象,既是清柔引荐来的,应该也是捐粮的事……”
乾瑞长公主拿到对折的信纸,突然停顿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这才打开信纸。
可当看完上面的内容时,脸色剧变。
“送信的人呢?!”
一股犹如实质般的杀意袭来,侍卫吓得一个哆嗦。
“去!把送信的人叫过来,本公主有事要当面问他!”
乾瑞长公主死死地捏住手里的信纸。
趁着人没来,手指一个字一个字的在上面滑过。
上面字迹潦草,一看就是仓促之下写的,但内容却字字千钧。
“想不到,我真的没想到……”
乾瑞长公主眼神幽深,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护卫浑身发麻。
有人要倒大霉了!
他很好奇富阳秦家的秦小满写了什么,使得公主情绪变化如此之大。
可他也知道这不是他能打听的事。
侍卫只能加快速度往门口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