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不好了!剑南道所有传令的烽火台全部燃起狼烟,驻兵营放了鸿雁飞鸽传书!”
董继祥的话被来财匆匆打断。
天子令?!
董继祥大惊失色,迅速跑到窗边,推开窗往天边望去。
他看到火红的夜空,愣了半晌,不甘地拍着栏杆。
长公主在,就算天子驾崩也不必出天子令,扶持大公主上位即可。
恐怕这天子令传的并非天子事,而是国运大事——再生稻!
“看来是有漏网之鱼溜进了京城。”
董继祥咬紧牙关,转头目光犀利地看向方占河。
既然尘埃落定,这么短的时间没办法从秦小满的身上下手,那么,只能对不住昔日的老朋友了。
“董少,外面发生何事?”
“京城的事。”
董继祥关上窗户重新落座,热情再添三分,主动替方占河斟了一杯酒。
“我有一计,可毁十年租契,并且不得罪秦小满,不知方老爷愿不愿意再尝试一番?”
“愿意!我当然愿意!只要能毁了这十年租契,董少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方占河欣喜若狂。
董继祥笑而不语,东拉西扯又灌了几杯酒。
直到方占河脸泛红晕开始打酒嗝,要往矮几下面溜,他才慢声询问。
“方老爷,我听说,当初你们和秦小满签订了一年的租约,是由于王长史出面才更改为十年期限?”
“别提了,要不是王之昌那狗日的,老子白得九年再生稻,六万亩!每年最少六七万石粮啊!”
方占河痛骂起了王之昌。
董继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件事,你们之间可有书信往来?”
“嗝……有,我怕让人糊弄咯……专门把王之昌那狗日写的两封信留着当证据,免得是有人假冒……”
方占河抹了把泪,抓起董继祥的手又开始吐苦水。
说起王之昌当初如何信誓旦旦的利用租契搞垮秦家、以及王之昌让他们联手囤粮给他们介绍高价买家还每家送了两万两银票……
“王之昌这狗日的还算做了件好事,让我结识了董少,三十文卖了我家的囤粮……”
方占河说到最后,舌头都抖落不清了。
如果不是董继祥拉着,早就滑到了桌子底下去。
董继祥听到三十文卖囤粮的事,无声冷笑,从怀里掏着一个药瓶,趁方占河不注意,将其中一粒药丸混入杯中,又给方占河倒了一杯酒。
“方老爷,咱们今晚不醉不归,明日一早定能解决租契一事。”
“好!”
方占河喝上头了,抄起酒杯不管不顾地往嘴里送,一饮而尽。
喝完了,他紧紧地抓住董继祥的手,打了个酒嗝。
“董少,你说的计呢?”
方占河发现眼前出现了重影,努力地睁了睁眼,想听到董继祥的答案再美美地睡上一觉。
“刚才方老爷不是说过,改租契的事是王长史逼你们改的?”
“撒子?”
方占河用力地摇了摇头。
“也不算逼,是联手害秦……”
方占河想要解释清楚,却发现舌头发麻,继而浑身发麻。
话还没说完,董继祥一松手,他整个人就滑到了桌子底下,呼呼大睡起来。
“必须是王长史逼的。”
“只有证实是王长史逼你们去改签了契约,十年租契才会作废。”
死道友不死贫道。
他原想利用八百里加急未到京城,打个时间差,唆使方占河拿下秦小满改租契。
如今既然天子已知此事,他不便再对秦小满出手,哪怕是幕后出主意,也难保被人看穿。
“方老爷,只能由你去当这个出头鸟,得罪王长史。”
两权相害取其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