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知那位得知董家小厮的尸体出现在信使所经途中,说了什么?!”
“那位说了,董家死活与她无关!”
“还说替朝廷采购粮食的事,谁家都能做!”
这些话无异于是晴天霹雳,让董继祥浑身战栗起来。
手里高举的砚台砸到他的脚面上,他却像是没感觉到疼痛似的,嘴里还在喃喃自语。
“怎么会……长公主只是怀疑又没证据,荣州王家也顶了罪,怎么会……”
长公主竟要换别家来坐这皇商的位置?!
“正因为长公主怀疑,天子怀疑,董家才不可行差踏错一步,小厮的尸体没处理好,已经留了把柄,继祥少爷,您敢回京面圣,可您敢与长公主当面对峙?”
来宝三言两语,就将盛怒中的董继祥,吓得犹如惊弓之鸟。
他不敢!
天子好摆平,长公主……他回想起那双每次能够看穿他小心思的眼睛,就觉得浑身发寒。
“来宝,你起来说话……你从本家来,怎么还穿得这样朴素。来人!去给来宝订制几身贴身小厮的衣服!”
董继祥弯下腰,亲自将来宝扶了起来。
来宝不卑不亢地受了。
他知道这位继祥少爷必是有所求,才会如此礼贤下士。
“来宝,本家的意思是?”
“破财免灾,说不清去路的二十万石粮,捐给唐小姐。得罪了王副丞,不能再得罪唐丞相,唐小姐也是奉长公主令来募粮的,这粮虽然捐迟了,但也可以一表您的忠心。”
“……”
董继祥脸颊的肌肉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二十万石粮!
六十多万两银子买来的!
就这样捐了……
“另外,此事是少爷的失误,与本家无关。”
言外之意,本家不负责这笔损失。
“咯咯咯……”
董继祥牙齿险些磨烂,神情纠结,心里在滴血。
囤粮损失的钱加上捐的,损失了上百万两。
这笔账,他迟早要让秦小满还回来!
王副丞得罪不起,唐小姐他怨不着……这口怨气,他只有找秦小满来出!
“少爷,请尽早做决断。”
来宝淡淡地催促一句。
“钦差已在前往荣州府的路上。”
董继祥从怀里摸出与方占河签订的买卖契书,用力地握了片刻,拂袖前行。
“备车!拉上未清点完的二十万石粮,去富阳拜访唐清柔唐大人!”
城门虽关。
但有皇商令牌,又是为长公主捐粮。
谁敢拦他?!
董继祥一念至此,心中再无不舍。
绝不能让长公主厌恶董家,怀疑他董继祥。
……
旭日东升。
秦小满艰难地睁开双眼,从床上爬起来。
昨夜外面地面轰隆隆地响,吵得他一宿没睡好觉。
但并不影响他坚持晨练。
刚绕着院子墙根跑完五公里,一身孝服的肖成梁一阵风似地刮到他的面前,笑容灿烂。
“秦小满,昨晚董家拉了二十万石粮去了秦家庄子,借唐清柔的手捐给了长公主。”
“唐姑娘这回绝对开心了。”
这个数额,还可能因为钦差到来而增加。
“还有,钦差昨晚连夜来到荣州,可惜的是董继祥刚捐完粮,钦差才带着府衙的买卖文书找过来,否则董继祥也难逃审查。”
连夜来的?
还直奔董家?
秦小满心中了然。
看来天子对董家也很怀疑啊。
“肖大侠,光是这两件事应该不至于让你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还有啥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开心。”
他饶有兴致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