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较为昏暗,但借助着落日的余晖,还是能勉强看清殿内的情形。
只见大殿中央整齐排列着近百个蒲垫,而大殿两侧则陈列着数座雕刻精湛的玉椅。
虽然那玉料并非上等,但能寻到如此之大的玉料雕成石凳,并非易事。
这药藏谷虽是一个宗门,但对外人来说却更像是一个药庐,倘若有些疑难杂症都会来药藏谷医治,所以药藏谷自然揽了不少钱财。
朝着最里侧看去,只见那里的玉椅与两侧的玉椅更为华贵,而其上还坐着一个略显佝偻的老者。
凝视着老者的面容,庞阴离感到了一抹亲切之意,但他的目光却显得极为阴毒。
“你是何人?我似乎未曾见过你?你是如何得到我那木牌的?”
安坐在药藏谷谷主之位上的祖鸿秋沉声发问道,他并没有见过面前这个中年男子,下意识的认为那木牌是他偷来的。
庞阴离来到高台前停下脚步,死死的盯着祖鸿秋,咬牙切齿道:“哼,连我都不认识了,那你可还记得你当初所造的孽!”
此话一出,祖鸿秋突然想到了什么,瞳孔骤然收缩。
然后缓缓抬手指向庞阴离道:“你……你难道是翠英的儿子?!”
闻言,庞阴离不禁冷笑了一声,语气很是鄙夷的说道:“情妇的名字倒还记得,反倒记不得自己亲儿子,你果真是个卑劣小人!”
此话一出,祖鸿秋顿时面露惆怅之色,沉声解释道:“我与你已有近四十年未曾见过,我哪里还记得你的模样,就连翠英的模样我都快忘了……”
“闭嘴!休要再提我母亲的名字!倘若不是你这个荡夫,我母亲怎会每天都惨遭毒打!而我又怎会惨遭虐待!”
庞阴离的话让祖鸿秋羞愧难当,身为一个医者竟能行出如此苟且之事,简直是丢了医者的脸。
“你听我说,我与你母亲两情相悦,倘若不是蛊真人在从中加以阻挠,我怎会抛弃你们母女两啊!”
祖鸿秋的眼眶微红,庞阴离母子是他一生唯一对不起的人,虽然祖鸿秋的嘴上在试图解释,但心中的惭愧却丝毫不减。
他并不是在为自己脱罪,而是想把当年发生之事原原本本的告知庞阴离,不管庞阴离原不原谅自己,但他至少有知悉当年之事的权力。
而祖鸿秋早就料到了有这一天,那木牌正是祖鸿秋在临走时特意留下的。
“哼,既然两情相悦,你为何不带我母亲直接离去?”
庞阴离出声质问,他根本就不相信祖鸿秋的话。
祖鸿秋不知何时已老泪纵横,抽了抽鼻子解释道:“当年我只是一个会写医术的赤脚郎中,哪里有能力与叱咤江湖的蛊真人抗衡,况且你母亲体内有蛊真人下的蛊毒,一旦离开蛊真人便会爆体而亡,我根本没办法带走她啊。”
此话一出,庞阴离沉默了半响,这一点倒是他未曾料想到的。
那时的庞阴离年纪还小,而自己的母亲也对这种不曾提及,直到自己的母亲临终前庞阴离才得知此事。
可当时庞阴离的母亲还并未将整件事告知他便饮恨西去了,而庞阴离只能根据已有的线索继续调查才勉强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但具体对与不对已无从知晓,毕竟当年蛊真人被江湖豪杰联手铲除,族人也将尽覆灭,即便有侥幸存活下来的族人,也早已不知所终。
“哼,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光了,我为何要信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