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颇出拓羽意料之外,仓猝间一掌闪电而至,和秦卓峰对了一记,拳掌相交之下,发出如中败革的闷响。
秦卓峰和拓羽硬接了一记后,两人身形交错间没有回头,都是不约而同的朝后一挥手,“酒刀酒剑”再度出手,袭向对方要害,传来“嗤嗤”两记轻响。
一丛卷发随风飘散,一片衣袖彷如蝴蝶一般随风舞动,越飞越高,乃是两人方才硬拼一手后,内息都是不约而同的一窒,闪避间稍慢,拓羽头上的卷发和秦卓峰袖口的衣衫同时给夹杂着两人深湛内力的独特兵刃稍稍带到一点,削了下来。
朱权着秦卓峰的出手,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暗暗心惊道:看不出来这老猴子平日里阴阳怪气的,武功竟是如此之高。转头对身侧的徐瑛低声道:“师父出手的假动作,却是以内力控束,随心而动,轻柔之极的手法呼吸间能变作山岳般沉重。看似简单,若是咱们二人如此运转内力,只怕会岔了内息。”
徐瑛点了点头,面色凝重的道:“不错,师父昔日传授我这门“乾清坤厚”功之时曾言道,“乾”乃是代表了空明清越的天,“坤”代表了坚实而无比厚重的大地,此心法的最高境界便是对内力轻柔厚重控纵自如,变换随心而发。”
此时秦卓峰和拓羽已然知晓,对方实乃自己生平难逢的敌手,抬手抛掉已然空空的葫芦和酒囊,猱身扑上,斗在一起。秦卓峰胜在昔年和无数高手死战,经验多过拓羽不少。拓羽胜在年龄比秦卓峰年轻十来岁,精力旺盛些,双方数招之间斗了个旗鼓相当。
秦卓峰心忖道:这小子武功虽高,但似和高手舍命相搏的机会不多,经验略输于老夫,但年轻力壮,胜在持久,须得速战速决才好。心里这样想,手中丝毫不缓,抬手右拳攻到之际,突然食中二指一弹,两股劲风卷起点点雪花,袭向对方双目,右手突然趁着弹指之时变换为掌,势如山岳般印向对方胸口,一招两式,分袭要害。
拓羽大喝一声,口中吐出一口夹杂内力的气息,化解了对方的指风,左手以拳硬接了对方一这看似沉重的一掌后,心叫不好,仓促间挥动右掌和秦卓峰鬼魅般袭来的左拳相击,交手之际,虽是无声无息,但却觉得对方内力如长江大河直涌而来,不愿身受内伤,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三步,卸开对方的内力冲击,方才化解开这一记杀手。
秦卓峰却是凝重如山,双脚脚踝以下,无声无息的陷入了土中,定住了身形,面色如常,暗中却是强自咽下了一口鲜血。原来方才他右手的指风,和重如山岳的一击全是虚招,杀手却是左手无声无息,快如鬼魅的一击,左掌虽是有备而发,迫得拓羽仓猝间出手相迎,吃了一亏,后退三步。但自己右手的一掌也只有三分内力,倒是硬接了对方充沛内力的一记,若是他也如拓羽后退三步,消解对方内力,自然无事,可他生性强拗,如何肯在这千军万马之前,众目睽睽之下,胡汉相争之际,后退分毫?虽是将对方的内力导引至脚下,但还是受了些内伤。
朱权眼见此状,冷冷大喝道:“住手吧,你们输了。”
贵力赤叽里咕噜的说道:“如何就算输了?”他看出秦卓峰和拓羽棋逢对手,自然巴不得两人打得两败俱伤,最好的结果乃是拓羽身负重伤下获胜,这般结果,岂是他所能如愿?
朱权手指着拓羽道:“他被打得后退三步,我师父却是分毫未动,如何还不算输了?”
“大漠飞鹰”拓羽给对方打得倒退三步,乃是众人所见。秦卓峰受伤咽血,出了他自己外,倒是无人知晓,朱权这一问,倒是理直气壮,问得贵力赤,阿鲁台一窒。
脱欢如何看不出贵力赤的险恶用心,忙拱手对朱权微笑道:“我们草原上的好汉,输了便是输了,绝不混赖。”不阴不阳的将贵力赤还想说的话堵了回去。
拓羽此时双手抱拳,朗声对秦卓峰道:“阁下尊姓大名,在下输得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