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弼手持火把,骑着取自秦卓峰的那匹军马,不由得心中忐忑,七上八下,只希望这该死的牲口,莫要在这漫天风雪中迷失了方向。在他身后,却是长龙般望不到尽头的步卒队伍,一众明军一面喝着烈酒驱寒,一面默默的跟随队伍,顶风冒雪的前进。
于此同时,庆州城的南门附近,朱权和徐瑛藏身于一处空置的民居之中,静静等待着蓝玉大军的到来。朱权凝视着屋外静静飘落的大雪,突然问道:“师傅走了多久了?”
徐瑛凝神思索了下,柔声道:“已经约莫有两个时辰了。”
朱权看了看十数丈外那四个站立在一堆篝火旁取暖,看守北门的元军,又看了看那紧紧锁住城门,粗如儿臂的铁链,忍不住探手如怀,摸了摸那得自蒋贤处,已然揣得有些温热,削铁如泥的匕首,转头对徐瑛道:“咱们溜上城墙去吧,若是大军一到,便即下来解决这几个守门的元军士卒,只希望蒋贤这把匕首真有他所说那么锋利,能够斩断锁门的铁链。”
徐瑛点了点头,跟随朱权朝南门城墙上潜行而去。
秦卓峰冒风突雪的一路赶来,正走之间,突然觉得胯下的军马陡然一声嘶鸣,竟似颇为欢愉,自己加快了奔跑,不由得心忖道:看这牲口的神态,难道已然离庆州不远?想到这里,伸手勒马,静候蓝玉和大军到来。
他刚止步不久,蓝玉已然纵马来到他身侧,皱眉问道:“前辈,莫非庆州已然到了?”
秦卓峰点了点头,伸手将马缰绳递给蓝玉,抬手将火把**土中,低声道:“我摸近些看清方位,你先率大军在此稍等,待我去看清南门的方位。”
蓝玉点点头,一面转身吩咐千户平安将人马聚集起来,一面伸手取过装烈酒的竹筒,仰首喝了一口,烈酒入喉,胸腹中也陡然似燃烧了起来。东$方$
秦卓峰跃下马来,施展轻功,朝前方疾驰而来,直到城墙下也未曾发现一个元军斥候的踪迹,忍不住大喜,忖道:这般鬼天气,元军斥候想来在城外也是呆不住。想到这里,施展壁虎游墙功,悄无声息的上到了城墙,进到城中,避开元军巡哨的一队队卫兵,朝北面而来,过得盏茶时分,已然看见了南门所在。
秦卓峰看了看周围寂静的环境,忖道:“瑛儿他们等得久了,多半在城墙上观望。想到这里,悄悄潜上了城墙,凝神一听,已然发觉了数丈外,朱权和徐瑛的藏身之处。
朱权和徐瑛眼见秦卓峰回来,都是忍不住精神大振,秦卓峰听得朱权已神不知鬼不觉的锁死了北门,不由得大喜。低声道:“先解决城墙上的元军再说。”朱权点了点头,和他二人分头行动。
一个元军手中拿着火把,在城墙上巡视,一面喝着酒,一面咒骂着鬼天气,陡然间耳边传来一阵响动,刚一转过头来,眼前白光闪动,惊骇之间,刚要出声示警,咽喉一痛,已然给朱权手中长剑刺穿了咽喉。
原来朱权以左手支撑,右手持剑,却是悬身于城墙外侧,耳中听得元军哨兵走到身侧,便即翻身而上,挥剑刺出,出其不意之下,已然杀死了元军。朱权拾起尚未熄灭的火把,插在墙头之上,以免露出破绽。
片刻后,三人已然解决了北城门上七八个哨兵,会合一处,悄悄潜近北门,秦卓峰拾起地上数颗石子,扬手射出,四个守门的元军士卒还来不及发出任何声响,便已被贯穿了咽喉,倒下地去。
秦卓峰找朱权要来匕首,运转内力,犹自削了数下,才将那锁门的粗大的铁链削断,转头对徐瑛道:“瑛儿你二人听得有大军马蹄声之后,立即点燃烟火,给大军指明南门所在。东$方$ ”说罢,探手入怀,将一个蓝玉所给,特制的烟花递给了徐瑛,转身拉开城门,窜了出去,眨眼间便消失在茫茫风雪中。
朱权待秦卓峰离去之后,奋力将沉重的大门推上,转身和徐瑛脱下两个元军的甲胄,罩在身上,假扮守门元军。再将四个元军的尸体拖到了城门洞中阴暗一角。
朱权在外放哨,徐瑛却是侧耳伏地,听着城门外的动静。
庆州城外,秦卓峰施展轻功,朝着远处的蓝玉大军所在方位奔去。
蓝玉听得秦卓峰诉说城门已然拿下,忍不住心喜,一转念问道:“前辈,那城门可容几个骑士一同策马,疾驰而进?”
秦卓峰听得他在此紧要关头,还细问城门宽度,心中一凛,沉声道:“大概可容四骑并列而入。”
蓝玉闻言,转身传下军令,命所有骑士准备以火油准备好火箭,成四骑并列的队伍,进城之后,不要杀人,先朝民居射出火箭,然后朝城中的空阔处集合。
一众明军骑士风雪中奔驰了半夜,颇为疲惫,此时听得就要厮杀,也不由得精神大振,纷纷灌了一大口烈酒,准备火箭,列起了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