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手指了指那三张椅子,吩咐景骏等三人道:“所谓不打不相识,你们也莫要再和张玉,朱能斗气,各自坐下吧。”嘴里这样说,心中暗自忖道:老头子太过厉害,太子虽是仁厚,但在满朝文武中的影响力之大,远非我和朱老四所能单独抗衡,趁着今日把话说明白了,也免得景骏,司马超他们和张玉,朱能互相斗气,不利于大事。
马三保等三人因为身份所限,何曾和两位王爷同桌吃饭,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
景骏眼见今日朱权的举动言辞,显见得是想化解自己等人和燕王手下心腹的芥蒂,略一沉吟后,躬身道:“小人等身份卑微,得蒙殿下如此看重,敢不肝脑涂地,粉身相报。”说着话,便即在朱权身侧坐了下来。
张玉,朱能,司马超,马三保眼见景骏当先落座,这才大着胆子,各自坐在了桌边。
朱棣昔日在校场就曾经见过景骏和蓝玉马上交锋,比试武艺,虽则落败,但也绝非泛泛之辈,今日眼见他如此言辞举动,心中微微一凛。
朱权昔日就对燕王府的总管李和有点疑虑,此时眼见他一去不返,自己和朱棣说话也能方便许多,忍不住笑道:“四哥王府这位总管倒是善解人意得紧呢。”
朱棣闻言忖道:看朱权这小子今日言谈举动,也是因为早朝见到了太子朱标在朝中的巨大影响力,深感独木难支,希望和我携手。想到这里,转头对张玉说道:“你将这位李大人的信物取出来,给十七弟看看吧。”他自在今日早朝之时,见识了朱权当着满朝文武,一番高谈阔论,以南宋灭亡说服百官迁都之举,心中对他早就没了丝毫轻视之意,眼见朱权今日有心示好,索性将李和这个锦衣卫密探给自己收服之事主动说出,以示自己和朱权携手的诚意。
张玉闻言伸手入怀,取出了一个黄铜所制作的牌子,双手递给了朱权。
朱权接过手来,仔细一打量,眼见这牌子和自己宁王府偏将左鸿,所持有的锦衣卫信物一般无二,都是金字卫所千户所有,忍不住笑道:“这金字卫所的千户信物,竟是以黄铜打造,简直就是名不副实。”嘴里这样说,心暗自忖道:看来这李和也和左鸿一般无二,乃是受命监视我和朱老四,此时他信物都已然落到了朱老四手中,只怕老婆孩子,一家老小早给朱老四打探得清清楚楚,再也动弹不得。思虑及此,对朱棣的手段也只有佩服,没有丝毫鄙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是这个权力游戏的必然规则,在这个大明朝的庙堂之上,和朱元璋那等厉害人物相处日久,内心之中,早已明白了其中真味。
朱权将铜牌交回张玉,一面吃着酒菜,一面传达皇帝朱元璋的口谕,让朱棣没有进宫伴读皇孙朱允文之时,也要去国子监读书。
朱棣听他如此说,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说道:“愚兄明日午时监斩李轩亭,赵汝南这帮接受宴请的国子监学生,无疑会遭那些国子监中李,赵二人的同乡,同年切齿痛恨。父皇让我去国子监读书,无异于将愚兄架在火上灼烤。”
朱权闻言笑道:“四哥此言过于杞人忧天了吧。这杀头的旨意是父皇所下,你也不过是奉旨行事而已。”
朱棣苦笑道:“旨意是父皇所下没错,可这些国子监学生的脑袋一砍,遍天下的士子,也只会认为是我心狠手辣。”
朱权听他这么说,心中一颤,回想起自己先前在御书房因为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大骂宋太祖赵匡胤,给朱元璋狠狠教训了一顿,内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兔死狐悲之感,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心中暗自忖道:是啊,皇帝是永远不会错的,错的永远都是执行命令的臣子。我在朝议之时,也曾出言赞同严惩接受宴请的学生,此刻在方孝孺,黄子澄那帮子人的眼中,甚至在满天下的读书人眼中,只怕我和朱老四都已经成为了秦桧,贾似道,惑乱圣听,残害忠良之流的大白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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