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的车厂前段日子生产了一批车子,正准备运到府城发卖,就赶上了县里闹灾。”
杨墨附在周师爷耳边,轻声说道:“这次正好趁此机会,跟县里的官船一道,把这些车子运到府城去。”
“还得麻烦师爷为在下行个方便。师爷放心,杨某绝不会亏待了师爷。”
杨墨看得出来,这个周师爷虽然只是知县大人的私人幕僚,手里的权利却着实不小。
这种小事,利用的又是公家资源,对他自己又有好处,他肯定乐意成全。
周师爷闻言,果然喜笑颜开,连声道:“小事一桩,包在鄙人身上。不知先生要几条船?什么时候出发?”
“事不宜迟,就在今天,杨某这就派人回村,让他们准备准备。请师爷为在下准备三条官船……”
黄天荡的水匪闹得正凶,顾菲菲和那些存货留在村子里也不安全。
杨墨想趁此机会,让顾菲菲跟船到襄阳城去。
一方面可以帮他推销那些成品车子;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暂时躲避二当家。
有了官船作掩护,谅那些水匪也不敢袭击他们。
周师爷满口答应,立刻就去安排船只去了。
杨墨来到大堂外的月台上,把刚才的安排跟老村长他们说了。
安排了张顺尽快赶回村子组织人手,把存放在村民们家里的成品车搬到西溪码头上。
官船很快就会到村子里装货。
他交待张顺,让他跟着顾菲菲一道,搭官船到襄阳城去。
让顾菲菲帮忙采购了物料,再由张顺随船押送回县里来。
张顺谨记杨墨的交待,骑上犁马先回村里准备去了。
不一会儿,周师爷就回来了。
告诉他船只已经准备妥当,庞县尉即刻就到。
他话音未落,就见县衙前的内城河道上,驶进来两条官船。
杨墨便跟着周师爷进了县衙府库,支取了一万两现银。
然后让老村长他们组织人手,往官船上搬运银子。
十只沉重的大箱子,很快就被搬上了两条官船。
其它船都等在北河岸边。
一万两纹银才刚刚搬完,庞县尉就带着一队羽弓手来到县衙门前。
杨墨接住了,彼此寒暄了两句。
就由庞县尉亲自押送着两条官船,出了内城河道,往北河岸边的码头上去了。
杨墨让老村长也跟着上了船,引领三只官船回村搬运成品车。
两艘载着官银的船只,则在城外的河边等候。
安排好了这些,杨墨才带领剩下的村民,到北城墙下去接收其它村的民夫。
周师爷给了他一份名册,那是县里百工和役夫的名册副本。
上面清楚的记载着,此次应征前来服徭的每一个人。
杨墨大略扫了一眼,不满千人。
南嶂县域虽大,却以山地居多,人口本就不多。
还有很大一部分人应征去了府城服役。
能征到这么些人,已经很不错了。
为了修复城墙,县城周边的十几个乡镇,已是十室九空。
来到北城墙下,各乡镇的民夫们基本都已到齐。
暴雨停息之后,北河的水位每天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才不过一天的光景,内城的水就全都退了下去。
只剩下满地淤泥,泥泞不堪。
杨墨发现,很多村的村民们正三五成群的,聚拢在各处断墙底下。
焚烧着纸钱,拈香祷告。
这些古代人都十分迷信,以为发洪水是得罪了河神。
甚至有些大灾之年,官府都会组织祭拜河神的仪典,以安民心。
周师爷一来,就命各村的村正聚拢了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