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手里端着连弩的老山村村民们,更是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他们中的很多人连鸡都没杀过。
今天却一下杀了这么大一群悍匪。
很多村民在放箭的时候,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直到一口气射完了箭匣里的箭,才被迫停了下来。
这时看见眼前的惨状,吓得差点把手里的连弩都给扔了。
张贵首先打破了静寂,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仰天大叫。
“燕子,哥替你报仇了,你看到了吗?哥替你报仇了啊!哈哈哈哈!”
叫着叫着,眼泪就顺着他的脸颊淌了下来。
七尺高的汉子,跪在地上哭得像个泪人。
一旁的张顺走过去,重重拍了拍兄弟的肩膀,眼底也禁不住湿润了。
为了这一天,张贵忍辱负重在匪窝旁卧底多年,心底的恨意也一天天见长。
此刻忽然大恨得报,想起过往,悲从中来。
要不是遇见杨墨,这仇还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得报。
他膝行到杨墨身前,咚咚咚给杨墨磕了三个响头。
“从今天起,张贵这条命,就是先生的了。”
“张大哥言重了,快快请起。”
杨墨连忙扶起张贵,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时,庞县尉也从城墙上下来了。
检查了一遍地上的死尸之后,他才走到杨墨身前,沉声说道:“先生打算如何处置这些水匪的尸体?”
“当然是当街示众,然后拉到县衙领赏。”杨墨不加思索,脱口而出。
“不可,万万不可!”
庞县尉闻言脸色突变。
“先生如果这么做,就是公然挑恤黄天荡。二当家不足为虑,甚至于秦修德处,也无大碍。”
“但黄天荡里,还有位大当家黄昊,此人决不容小视。他若听闻二当家死于你手,肯定不会善罢干休。”
“知县相公就是担心先生棋差一招,特意让卑职提醒先生,水匪的赏金,县府会如常照付,但万不可将尸体示众。”
“不如就由在下代劳,找个地方埋了,岂不方便?”
“这事大人知道?”
杨墨抬头看了庞县尉一眼,暗暗吃惊。
看来庞县尉也不是省油的灯,竟然事前就把他给卖了。
庞县尉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等于承认了杨墨的猜想。
杨墨冷笑一声:“既然如此,就依大人。只是小生有些不明白,大人既然不惧秦修德,却为何会惧怕一个大当家?”
“此事说来话长,先生只须知道,大人这么做,对先生只有好处就是了。你我各自约束属下,别将此事泄漏出去,对谁都好。”
庞武阳不肯多言,转身就命人将地上的匪尸抬走了。
张顺刚才也在旁边听得真切,叫人推来水龙车,把现场冲洗得干干净净。
大家各自散去,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张顺遣散了老山村村民,和张贵一起回收了所有弓弩,悄悄用马车拉去了宣乐坊得月楼暂存。
杨墨则上了停在内河上的一条木船。
与此同时,县尉庞武阳则带着一众土兵回了县衙。
遣散了土兵,他自己一个人来到县衙后堂。
向郑仕弘汇报刚才发生的事。
县衙后堂书房,郑仕弘听罢庞县尉的汇报,暗自欣喜。
看来杨墨跟秦修德,这辈子注定不死不休,没有罢手言和的可能了。
黄天荡大当家黄昊,跟秦修德有莫大的关联。
正是在秦修德的全力扶持之下,黄昊才能在南嶂县站稳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