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慎言!”姚智胜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掩上了房门。
“你以为安抚使大人昏庸无能?其实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小先生可知,在我大胤漫长的疆界上,猛兀儿人分别于三处与我朝形成对峙局面?”
“其一在西川,其二在荆襄,其三在江淮。”
“如今,猛兀儿人集结重兵在西川一带,安抚使大人是担心祸水东引啦!”
“激怒了猛兀儿人,万一让他们把荆襄定为了主战场,那可就麻烦了。”
“吕家的势力主要集中在荆襄一带,这无疑是合了朝中其他家族的心思。”
姚智胜颇为无奈的叹息道:“先生现在明白了吧?”
“哼!”杨墨冷笑一声,连连摇头,“恐怕安抚使大人越想躲,反而越是躲不过。”
“襄阳乃四战之地,加强守备理所当然。咱们正是要在此打怕了他们,他们才不敢进犯此地。”
“如果就这么任由猛兀儿人渗透进来,等到真开战的时候,恐怕安抚使大人才悔之晚矣!”
姚智胜点头如捣蒜:“先生所言自然不差,这也正是老朽与侯爷担心的。”
“侯爷曾力劝国公加强襄阳守备,才最终说服国公答应让他官复原职。”
“只是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国公爷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虽说猛犯儿人早晚必将打过来,但能缓得一时,咱们也就能多准备一分。”
杨墨听了这些官场的勾心斗角,不胜其烦。
连忙插话道:“小生不过一介草民,管不着这些事。姚老只说说,为何我顶撞了大人,他反而会高兴?”
“道理很简单,侯爷立了功,国公爷却反而拂了侯爷面子,借你还侯爷一个人情罢了。”
杨墨恍然大悟,自己一不小心,倒先当了一回吕文德的棋子。
他心里直想骂娘,一脸晦气!
“先生既已知道国公爷并非真生你的气,应该释怀才对,为何还闷闷不乐呀!”
我都被人当了棋子,还不能生气了?杨墨心里暗骂。
姚智胜见杨墨不理他,接着说道:“先生大可不必烦恼,老朽预料,国公爷很快便会召见先生。”
“姚老,姚老可在屋内?”姚智胜话才出口,就听门外有人喊他,闻言面露喜色,“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我在,我在。”姚智胜起身就去打开了房门。
就见邓侯身边一名亲卫站在院中,传话说侯爷请杨墨去书房相见。
杨墨心里虽还生着闷气,却也不得不卖给邓侯一个面子。
侯爷可没地方得罪他。
他若不去,侯爷必会亲自来请。
杨墨前脚才迈出房门,就见邓侯吕文渊急匆匆赶来。
“可算找着先生了。本侯还以为,先生一气之下,离本侯而去了。”
吕文渊眼中泪光晶莹,倒真是情真意切。
“多蒙侯爷挂怀,小生感激不尽!”杨墨心里很是感动。
吕文渊虽然也有他的目的,可他真的打心眼里尊重自己,这一点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吕文渊上前来,携住杨墨道:“先生前次不是说想谋个爵位吗?这事有眉目了,先生快随我来。”
杨墨闻言,哭笑不得。这倒是个意外之喜,只是来得有点不合时宜。
这算什么,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吗?
看来是我杨墨小瞧你了,郑国公!
咱们这位国公爷前脚利用完自己,后脚就把爵位抛出来。
还真是恩威并施,颇善驭下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