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是三叔的命令。
两人同坐一辆马车,与一队护卫匆匆地来到朱雀街西边的鸿胪寺。
“哎,你说这国书该怎么写啊?”
鸿胪寺,大堂上。
朱承宇连续提笔几次,都无法落下。
“噗···”
沈星流半躺在一边的台阶上,吐出一颗桔子核,懒散地道:“你是太子啊,你问我···”
“我哪里知道?”
“哎,可是父皇让你来,是要帮我的哎!”朱承宇不开心地丢下毛笔,愁眉苦脸道。
沈星流瞥了瞥太子一眼,无奈道:“行吧行吧,那我给你开个头···”
“咳咳···”
只见,他半坐起身子,一字一字念道:“大瑀皇帝致书于柔国皇帝阙下,使系萧让遗朕书,云‘愿寝兵修士,除前事’,朕甚嘉之。”
“然则结盟之事,诸多条款,需得一一商榷···”
朱承宇本来也只是想给这小子,找点事做做,没想到这货还有点墨水,于是立马提笔一一记录。
约莫半柱香后,一封国书已成。
看着笑意盎然的朱承宇,沈星流恍然大悟,“好哇,你小子套路我?”
“嘿嘿,二哥恕罪恕罪啊,毕竟涉及两国之事,这个锅就咱哥俩一起背吧···”
沈星流立马翻起身子,就要去抢国书,“滚啊,你的锅,你自己背!”
一旁有路过的鸿胪寺官员,无意间听了一耳朵,心中顿时大骇:什么,太子竟然叫这黑小子‘二哥’?
可宫中皇子,就那么几位啊,若是义兄也不对啊,莫非是陛下的私生子?
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听到皇家的秘密后,会不会对我不利啊,还是装没听见好了。
两人打闹了一段时间,并排躺在了坐席上。
“哎,你明天想不想玩点新花样?”沈星流仰躺着,看着房梁,道。
朱承宇一下子来了精神,翻起身来,饶有兴趣地问道:“难道二哥,有办法对付那帮野人?”
“嘿嘿,你走着瞧好了···”沈星流嘿嘿一笑,不过···
“你是不是离得太近了喂,你离爷们远点,”
说着,就将朱承宇推开。
两人挣扎着去起身,整了一下衣服,口中异口同声地骂道:“你看什么看,爷可没这种爱好!”
本来两人还想打一架,但鉴于一人是太子,一人是大侠,这身份和实力都不对等啊,还是别触这霉头了。
只好把气撒到了一帮鸿胪寺官员身上,就连鸿胪寺少卿,好歹也是从四品。
平白无故被拉来加班不说,还被两人指挥的东奔西走,狼狈不堪。
......
次日,一早,瑀都才刚恢复往日的喧嚣。
鸿胪寺便遣一名亭长,前去四方馆报信,请北柔使者,来鸿胪寺商议。
“四方馆”距离鸿胪寺可不近,相距有几个坊市。
而涉及到两国邦交,萧让等人自然也要准备一番。
他们还带有些礼物需要装车,今日需一并交给对方。
等到一切忙完后,都已是巳时六刻了。
萧让刚要登车,就见十三妹缓缓走出门,“要不,你今日还是别去了。”
因为他实在不愿将自己的亲妹妹,作为筹码“抵押”给南瑀,这也太耻辱了啊。
却见,萧紫轻轻摇了摇头,“不,我一定要去,毕竟我也是正使呢,我不去的话,不合礼仪···”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打量了一下自己,“而且,兄长真的认为,他们会要我这九十多斤?”
“你的意思是?”
两人都不是傻子,萧紫连一个沈星流都无法搞定,更何况是南瑀那帮比狐狸还精的大人物。
“可恶,欺人太甚!”萧让深深为自己的妹妹感到不值,明明都已经做好和亲的准备了,却要被这样羞辱。
旋即,一拳砸到车轮上,拳头上当年渗出丝丝血迹。
“六哥···”萧紫牵过他的手,心疼地唤了一声,从袖中抽出一条丝巾,替其捆扎好。
萧让勉强笑道:“六哥没事,你心里的苦,我迟早要讨回来的。”
“嗯嗯,我相信六哥,你一定会成为大柔下一任的皇帝!”
两兄妹对视一眼,都是无比的坚定。
“登车!”
随着,萧让转身,一声令下,众人齐齐踩着马镫,跨上宝马,动作整齐划一。
他们这一行代表的是一个国家的颜面,从四方馆到鸿胪寺的距离,都是经过严密计算的。
所经过的坊市,都是极为热闹的,此举也是想让城中的百姓,好好见一见来访的使臣。
若是使臣受不了大国之威,而丑态尽出,对于此国的尊严,将会是巨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