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道场的人敲锣打鼓,念经声和哭声响成一片。
雷响跟着雷光耀走进了小院。
小院有四、五十个平米,院子中央一座用脚手架和帆布搭起的高大灵棚赫然在目,大约二十平方米左右。
灵棚里几个大花圈一字排开,中间是一副大棺材。
棺材前面的供桌上,摆着死者的遗像和几样水果、几碟白皮糕点,靠东西两侧放着四五张桌子、六七把椅子。
做道场的有五六个人,他们敲锣打鼓,嘴里念念有词。
在死者的棺木边,坐着死者的妻小及父母,另有七、八个农妇在旁边陪着。
阳经海和几个中层干部,看到雷光耀和雷响走进来立即迎了上来。
阳经海低声说道:“雷厂长,你们来了!”
雷响和雷光耀同声应了声。
雷光耀笑了笑。
“以后你们叫雷响,就叫小雷厂长,这样我们就不会搞混了!”
雷响笑着点头。
众人齐笑。
雷光耀挥了挥手。
走到供桌遗像前鞠躬烧了三支香。
又来到死者父母及妻儿跟前,拿出二千元钱放到死者父母的手上。
老人推辞了一下,最后还是收下了。
雷响见状,烧了香,把身上的钱都掏了出来。
阳经海和几个中层干部跟着给死者烧香。
有些给了钱,有些说身上不带钱。
死者的父母看到厂领导竟然给白份子钱,
感动得直握着雷光耀的手千恩万谢。
雷光耀对两位老人又是一番安慰。
从死者家小院出来。
阳经海说道:
“雷厂长,村里的习俗,死者要在家里停留三天。
按田厂长的意思,我们得在这里守三天二夜。”
阳经海的话没说完,雷光耀就知道他的意思。
“三天二夜你们报下乡补助吧,到时候拿给我签字。”
几个中层干部脸上露出了笑容。
阳经海当然也很高兴。
相对于田福生来说,雷光耀更考虑部下的福利待遇。
阳经海问道:
“雷厂长,是按标准下乡补助二百元吗?”
雷光耀四下看了看。
“对,就按标准报!怎么不见方达亮?
他可是农务科科长,这里理应有他才是!”
阳经海叹了口气。
“请假了,说他母亲突发疾病住进了医院。”
雷响脑子不自觉地闪过方达亮那张狡诈的脸。
雷光耀点了点头。
“好,填报下乡补助的就你们守在这里的几个!”
大家都知道雷光耀的意思。
方达亮经常投机虚报下乡补助。
雷光耀忍无可忍几次拒签,方达亮由此对雷光耀心有恶意。
安排好一切,雷响跟着雷光耀上了车往厂里去。
回到房间,晚上喝的牛鞭酒和那些男人功能菜持续发酵,荷尔蒙直线上升。
雷响持续兴奋,忍无可忍自撸了一把。
泄出来后,荷尔蒙才慢慢平伏。
可雷响再也睡不着。
白天事发现场和死者血肉模糊的样子,在眼前交替出现。
如果再这样治标不治本下去,象这样的惨案还会继续发生!
必须让蔗区糖厂缩短甘蔗进厂时间,否则,蔗贩子照样猖獗,照样还辗压村民!
……
第二天,公司两位领导来到了厂里。
他们是突发事件处置组的成员。
处置组包括厂长田福生、副厂长雷光耀、副厂长阳经海及农务科科长方达亮。
在死者安葬这天,处置小组经过深入村里做工作,按照相关规定,把赔偿方案定了下来。
死者家属得到四十万的赔偿,伤者按伤重程度也分别拿到二万至五万不等的赔偿。
原本以为方案出来后,死者家属及受伤的村民会出来闹腾。
没想到死者家属不旦没有闹,还劝那些受伤的村民不要闹。
死者家属直接跟公司领导说,雷光耀是为民办实事办好事的好厂长!
至此,雷光耀在与田福生的明争暗斗中扳回一局。
把死伤者理赔安顿好后,公司成立了事件调查组。
进一步开展事件调查工作,对相关人员进行追责问责。
调查认定,事故发生的主要原因是桄榔村村委违规组织村民拦截蔗贩子贩运甘蔗。
拦截蔗贩子贩运甘蔗是村委会的工作任务,村民没有任务更没有义务拦截。
村支书邵庆春擅自组织村民进行拦截,使村民被蔗贩子开车辗压,造成村民一死四伤的严重后果。
此次突发事件,曝露出主体责任缺失,厂里相关部门管理责任不到位的漏洞。
根据事件原因调查和事件责任认定,依规依纪依法对桄榔村支书邵庆春、桄榔村原村长何道林、分管蔗区工作的副厂长阳经海,农务科科长方达亮和原农务科员工雷响等责任人员追责问责。
桄榔村支书邵庆春和原村长何道林,明知组织村民拦截蔗贩子是违反相关规定,却不管不顾,多次组织村民对蔗贩子进行拦截。
每次拦截都有村民受伤。
可邵庆春和何道林却一直没有及时糖厂汇报,也不采取相关措施,最后导致村民死亡和受伤。
作为分管蔗区工作的副厂长阳经海,没有深入蔗区了解情况。
以至于蔗区存在这么大的隐患问题没有查觉,最后导致悲剧的发生,负有管理不倒位不可推卸的责任。
阳经海看到自己上了追责名单,不等调查组找他谈话,直接冲进了田福生的办公室。
“厂长,你可得帮我说话啊!
我之所以睁只眼闭只眼,是顾及您大哥有股份在私营糖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