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朝以前确实在大学当过客座教授,可他并不喜欢女学生们看他时那种狂热的,轻浮的眼神,可是此时,他想象着是辛宠坐在下面,叫他“老师”,他竟有些心池荡漾,觉得那应该是副美景。
米线快吃完的时候,几个客人说这话走了进来,每个人皆是垂头丧气,辛宠听到叹气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竟然有熟人,昨天在医院,跟辛宠说过话的王姐和刘姐,还有那个开垃圾车的男人,旁边还有一个黑瘦的小个子,几个人都穿着同一家保洁公司的制服。
刘姐也看到了辛宠,高声打招呼,“这不是昨天在医院见过的那个城里姑娘吗?你怎么还没走?医院还没查完吗?”
辛宠笑了笑,“快查完了。大姐你们今天要去医院上工吗?”
“早上过工了,早晨的卫生要趁着早班医生来之前打扫完。我们都是五点就去,打扫完再出来吃早饭。”刘姐说着话,面色却不好看,一副恹恹的样子,说着话挠了挠手背上的包,抱怨:“这都入秋了怎么还有蚊子?这咬人咬得真受不了。”
王姐撇嘴,“医院要变天了,说是下个月起就不跟我们公司续约了,丢了这么一个大客户,公司怕是要裁人了。”
“也不知道裁谁,搞得人心惶惶的,干活都没力气。”刘姐说着,冲阿婆喊,“我的米线里加根鸡腿。”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点了单,米线还没来之前,刘姐跑到辛宠桌上来聊天,对辛宠赞不绝口,转身跟身后的同事们夸她,“你看这位姑娘,看着像个金贵人,却一点都不傲气,不像有些城里人,有俩钱鼻子都能翻上天了。”
“你说上个月那男的?”王姐接过话头,“那男的确实不是东西,周滨跟凌河抬垃圾桶撞到他了,也不是故意的,你看他那样子,瞪着俩眼珠子就骂人,说什么,西装是意大利定制的,领带夹是溥仪皇帝用过的,卖了这家医院都赔不起。我呸,还皇帝呢,我看他连个太监都不如,真想把他眼珠子给抠下来。”
黑瘦的小个子似乎是周滨,拍着桌子咬牙,一脸阴沉,“这还不算,从那之后,他每回来医院,只要看见我俩就对我们吐吐沫,太欺负人了!要不是凌河拉着我,当场我就想揍死他。”
凌河老实木纳一些,“揍了他工作就保不住了,你老娘谁养活?还是忍忍吧,你看最近他就不来了。”
“就你能忍,忍者神龟呀你是。”周滨推了凌河一把,“嘴上说得好听,你当时不也气得半死,掐自己的手,都掐出紫印子来了。常听人说,会咬人的狗不叫,你这样闷不吭声的,才最可怕。”
凌河脸色有点不好看,没吭声,周滨开玩笑地又推了他一下,他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么了?跟软面团似的,我没使劲啊,你可别讹我。”周滨一边打趣,一边赶忙去扶凌河。
凌河脸色灰暗地站起来,皱着眉,“谁,谁讹你?我就是一时没坐稳。”
叶时朝边吃边听他们说话,然后皱着眉放下了筷子,“你们说得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