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拉正在整理巫的遗物。
没有人愿意干这件事,他们害怕巫的东西上沾染了某种可怕的东西,这可能会使得他们陷于诅咒。
玛拉是自告奋勇,她自愿做这一件事情。
经历了早上的一幕,此时的她显得有些沉默。
她不知道应该将这份罪归于谁的身上,也不知道用哪种方式来描述这冷酷无情的场景。
她想要发出斥责的声音,可亲眼看见早上还在发出恶毒之语的围观者,下午就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孩子、丈夫、妻子与父母,眼神空洞无神,宛如行尸走肉。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血疫,无论是谁都惊慌失措,他们努力尝试各种防治方式,都以失败告终。
有些人甚至走在大街上,突然就无意识倒下咽气;待在家里的人也孤独地死去。
每天都有尸体被焚烧。
侥幸生存下来的人,都聚集到安全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苟活着。
还能说些什么呢?
玛拉只能沉默。
“也许,这就是末日吧。”她苦笑一声。
她不敢想象,继续这么下去,会发生什么:
人与人之间逐渐失去信任,开始充满了猜疑和恐慌,瘟疫将演变为伦理灾难。
惊恐之下,人们甚至会把仍然活着的染病者的门和窗全部用木板钉起来,最终让他们在里面饿死。
亲情和友情的维系将会破裂。
房间里依旧保持着凌乱,不过,在玛拉的细心整理下,那些草药和工具回到了自己应该待的地方。
非常瞩目的是堆在一个角落的木书,上面篆刻的是巫的研究记录。
大多是对一些草药和特殊的材料的药性研究,以及在人体内出现的反应,包括这些草药的具体功效和配方。
玛拉看不太懂,不过她知道这是非常有用的东西,是非常珍贵的“财富”。
突然,其中的一片木书吸引到了她的视线,上面还残留了一些新掉落的木屑,看起来应该没过多久。
上面的字迹很清晰:
“……改用腐烂之水,出现了一定的呼吸衰竭的症状,可通过调配好的药水暂时压制……”
“……实验按预期设想进行中,体内黑血怪已基本陷入沉睡,部分产生了溶解,化成了正常的血液模样……提出猜想,黑血怪并非由外界产生,通过某种方式渗入体内,而是由体内正常血液转化而来,转化机制不明……”
“……大部分黑血怪溶解,皮肤上的红疹也快速消退,实验顺利进行,不出预料的话,该种药剂可以投入大量使用……”
“……有意料之外的变化,部分正常血液又重新变成了黑血怪,可能是剂量不够,需要加大腐烂之水的比例,这可能对我的身体造成损害……”
“……加大剂量后,正常血液没有再变成黑血怪,不过,残余的盘踞在心脏部位的黑血怪始终无法被消灭,生命力很顽强,必须设法杀死它们……”
“……放血疗法没有用,割开皮肤之后,即使陷入沉睡,它们也不会随着血液流出,相比于普通的黑血怪,它们的触须似乎多得多……”
“……暂时没有别的办法杀死它们的存在,不过血疫的症状得到了有效缓解……不对,它们似乎在和心脏一样起起伏伏,频率逐渐一致,这又是为什么……”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它们在呼唤,呼唤一位未知存在,这位未知存在的名字是——加西亚·雅赛拉莉·科尔特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