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口鲜血,从周超的嘴里喷了出来,那飘散在空中的些微血沫沾上了周若琳的裙角,这使她忍不住抓狂了起来。
“啊!本郡主的裙子啊!你怎么敢把你那肮脏的臭血弄脏我的裙子?”
这话真的令人寒心,在场的人,哪怕是设计让周若琳勾引周超的姚宝,听着都有点心酸。
你那裙子有多长啊!已经拖地了好吗?裙子的边角早已沾上了泥土,既然这都能够接受,缘何那一点点的血却接受不了?
周若琳不由分说地扬起了手,准备抽出手里的皮鞭甩在周超身上,但皮鞭才刚飞出去,就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
是赵信长,他那张黑脸早已被红色占领,这是他体内翻涌的气血所造成的。
“妖妇!”
他喝骂了一句,根本不顾是否冒犯了楚王,赵信长狠狠向一旁用力,在他面前,周若琳就是一株柔弱无骨的小细柳,被他直接摔在了地上。
“啊!你敢对我动手?赵信长,你好大的胆子!”
周若琳太过于吃惊,愤怒充斥着她的大脑,以至于都忘记了身体上的疼痛。
“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替本郡主收拾他?父王,您也要替琳儿做主啊!”
然而,当她的目光对上楚王时,一股令她毕生难忘的寒冷钻进了四肢百骸。
“孽障!”
楚王的脸因愤怒而扭曲成可怕的模样,他几个大步就走到了周若琳面前,铁掌第一次在她那白嫩的脸蛋上留下痕迹。
“你……你……”
戟指着周若琳,楚王胸膛不断起伏着,话语好几次都差点跃出了口,可因为过于气愤,而始终没有说出来。
“孽障啊!为父收周超为义子乃是心甘情愿的,他值得这个名号,而且你知不知道,就在昨天,他为了救为父,自己带着八百个人,抵挡了几千个敌人的进攻,不然为父早已经死了!”
周若琳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无敌父王,居然在昨日差点殒命,而她讨厌的周超,居然救了自己的父王?
她怎么也不能把周超的身影安放在心里这个场面的那个英雄身上,在她看来,能做出此番行为的人,有且只能是顾影,余者根本不配。
可当她看向周超是,却发现他早已直挺挺地倒在了赵信长的怀里,一双眼睛如同死鱼一般盯着房顶,满脸苍白,看不到一丝血色。
周若琳又怎能知道,被别人玩弄感情的痛苦?那就像是一颗洒着一层糖霜的黄连,咬在嘴里尽是苦涩。
又像是被恶毒的王后注射了毒液的苹果,初尝时很甜蜜,可那毒素却早已在身体里啃食着五脏六腑。
如今周超回想起来,那曾经让城里人极为艳羡的鸳鸯手帕,其实不过是一个笑话,上面绣着的那一对戏水的鸳鸯,不正是在嘲讽他中了人家的计谋吗?
还有,他回想起几次送饭时,侍女小兰那复杂的眼神,还有闺房里传出的一声声放肆的笑声,现如今都有了解释。
内心仿若被插了一万把无形的小刀,明明痛苦万分,却没有流出一丝一毫的鲜血,过往回忆里的那一幕幕甜蜜,现如今却化作苦痛的源头。
“无论是在哪里,我都只是个小丑,一个脸上挂着笑、眼角却留着泪的小丑。”
意识里,那一张张形态各异的小丑脸,始终在他的脑海里盘旋,那夸张的笑脸,就是在嘲讽着他是个不自量力的傻蛋。
的确啊!他是真的傻!在现实世界,没有钱、没车没房、长得也就那样的他,怎么敢去暗恋一个谪仙一般的女人?哪怕只是在脑海里幻想,都是玷污了那个美人!
现在在这个世界,那张脸依旧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并且离他的距离,好像近了一些。
但是,这只是好像,人家只不过挑动着一根手指,周超就被人家随意的把玩。
有镜子的那个世界,不去照照镜子,亦或是瞅一瞅余额,只知道在夜深人静的晚上,幻想着未来生活的美好。
现在到了没有镜子的世界,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没有模样,穿个麻衣,仙女一样的人怎么可能瞧得上眼?
自不量力!
赵信长快急死了,怀里的周超面容凄惨地大笑着,嘴里不住地念叨着什么“小丑小丑”,小丑是什么他不知道,但光凭这两个字和周超的表情,他就能够判断这不是一个好词。
可是无论他怎么摇怎么晃,甚至是掐人中,周超却依旧没有清醒过来。
无奈的赵信长四处投放着求助的目光,只是没有谁有办法、有本事拯救周超,然而当他看向楚王时,后者哼了一声。
啪!
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周超刀削斧凿般的脸颊上多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废物东西!一介好男儿怎可被区区女色给打击?看看你的模样,还像是一个男人吗?”
大力出奇迹这话倒不是盖的,楚王这一掌,竟把周超打出了一丝清明。
“臭小子,还认识本王吗?”
一只铁手揪住了周超的衣领,楚王凑在周超眼前问道。
周超瞄了一眼楚王,竟学着孩童一般欢快地拍着手,指着楚王大笑着喊道:“假的!假的!”